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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可能,梁王来信,他阅过即焚,也没有将内容告诉别人,少王能够度之真切,难怪梁王嘱咐此子邪才妖异,决不可轻视纵容,即刻拘在邸中,等待神都来人提取。

压下心中诧异,武攸宜继续冷笑道:“如此相疑,岂足共事,既然如此,那也不妨后计并废。”

“好,好得很!早知武氏群徒信义全无,舍此一身让时流显见建安王卑鄙无耻!窃我时誉,穷索人财,诬我入刑,以为可以消灭罪证?你近日纳财,能让泾渭断流,罪证岂在我这一身?”

武攸宜听到这话,顿时瞪大眼:“你从头就在陷我?”

“你不害我,何足言陷?我于人间久匿,有什么罪实可捉?梁王情欲杀我,能引者无非西京二三事迹,我的罪实,可都在你的私库里。留守安危与否,看来不在梁王度中啊。”

李潼讲到这里,索性安坐下来:“勿谓新王不死,冠带浮华,掩不下一个‘蝮’字!如今我势弱于人,肯借誉望助你敛财并美言上达,已经给你留了几分余地,偏要逼我作恶言,体面荡尽,满意了?后计并废,西京人事沸腾,情势、物利惨遭戏耍,全在你一时贪念,你也敢言?

圣皇陛下旧年恩我眷我,不可谓不深刻。如今身在西京,一事有违,便遭言斥,厉态苛责,不论亲疏,这是在示人以威,盼能闻言自警。偏有蠢物只见旁人疾困,不思自身得失。天下俱是失道之众,只你武家子皎皎无瑕?牛马在圈,还盼其能益知恭顺,岂有久纵无度?三思蠢,你比他还蠢!”

“竖子收声!”

武攸宜这么大一个人,被如此当面斥骂,自然羞恼得无以复加,偏偏少王言锐如刀,并直引他亡父武惟良旧事,让他既惊且恐。

第0254章 邪言钻心

周遭散落人众听到这边吵闹声,纷纷冲了过来。

这一处马场园业虽然是少王产业,但是讲到人势,却是武攸宜这个西京留守更胜一筹。

特别其人自知在西京长安颇结人怨,为了防备豪侠亡命的滋扰,出出入入身边都拥众数百。这会儿一股脑围聚上来,声势很是骇人,那名带队兵长还行至武攸宜身后作低声请示状,望向少王的眼神则未称良善。

武攸宜神色冷厉的盯住少王,希望能从其人脸上看出一丝惊惧,从而确定少王究竟是色厉内荏、还是真的有恃无恐。然而少王只是一脸冷嘲的看着他,那眼神让他厌恶至极,但心中的怒火却渐渐冷却下来。

他们这些武家子,诚然是全凭女皇恩典而显贵当时,但女皇也是他们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武攸宜的父亲惨死于乾封年间,那时的他年龄较之眼前的少王还要更小一些,讲到心机智计则更是拍马难及,家门陡生剧变,半点主意也无,到如今能够回忆起来的只有一片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