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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你有何冤屈,照实说来。”钱县令拖长声音。

隋掌柜声泪俱下,哽咽着把经过说了一遍,反复强调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倪二明明知道大乌头煎医书上最高用量只能用到五枚,却故意用了八枚,旁人提醒了他他还坚持超量用药,以至于老母亲服药之后,片刻便凄惨死去。这倪二分明是故意不如药方,谋害老母,要求严惩,替老母报仇雪恨。他诉说之中,月台上隋家哭骂声响成一片。钱县令不得不几次拍惊堂木让他们肃静。

隋掌柜说完。钱县令问倪二道:“方才原告所说,是否属实?”

“小人用乌头八枚替隋母医治,这是属实。只是,事出有因,小的真的不是故意谋害,还请大老爷明察。”

“有何缘由,照实说来。”

“是。”倪二已经跟倪大夫进行了串供,按照倪大夫的指示,悲声道,“隋家请小人出诊,小人替隋母诊治,发现隋母寒疝已经十分严重,病情危重,必须用重剂才能救逆,小人以为,纵然用到医书上的最高五枚,只怕也不能救逆。小人听说贵芝堂小郎中左少阳,曾用八枚乌头治好了恒昌药行祝药柜的陈年湿痹,所以也冒昧一试,不成想倪母却病故了,对这个意外,小人很是悲痛,只是,小人以为,这不是小人用药的缘故。”

“胡说!”隋掌柜怒斥道,“我母亲服用你的药之后,一盏茶工夫便死了,不是你的药又是什么?”

本来,没有县太爷的许可,大堂上擅自发言,会被以咆哮公堂而处罚的,但隋掌柜有刺史大人的背景,钱县令对他自然不敢责罚,只是和颜悦色道:“原告,大堂之上,不要随意说话!”

隋掌柜气呼呼拱拱手:“是,大老爷。不过,他刚才的狡辩纯粹是一派胡言,请大老爷明察!”

钱县令已经得到了欧阳刺史的指示,这件案子关键就是查清这个问题,更何况又得了倪家重礼,所以微笑点头,问倪二道:“隋掌柜说的没错,他母亲吃了你的药,立马死了,不是你的药又是什么原因?”

“这个小人不知,或许是病重不治也未可知。但是,小人用药绝对没问题,而且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

“隋母跟祝药柜都是年迈之人,身体都一样的虚弱,而贵芝堂小郎中用八枚乌头治病,没有任何中毒迹象,小人也用八枚,就算老太太是女流,比祝药柜身子稍差,也断不会服药之后立即死亡。所以,倪母病死,可能是本身病重不治,但绝对不是小人用药的缘故。大老爷若不相信,可以传恒昌药行祝药柜和贵芝堂的小郎中左少阳到堂查问。”

“嗯,传恒昌药行祝药柜。”

祝药柜上堂之后,拱手施礼。按照规定,证人作证可以不用下跪。祝药柜说了事情经过。

钱县令听得捋着胡须连连点头,旁边的汤博士很是不悦,拱手朗声道:“县令大人,下官有话想问被告和祝老掌柜,不知可否?”

汤博士代表刺史大人来监察此案,钱县令哪敢不让他发问,忙陪笑拱手道:“汤大人有话尽管垂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