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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环视左右,俱是难掩兴奋,好似公良友琴明天就带领数万大军从漳台上岸一般,完全看不出甘棠之战中青焰军用计之险之妙,如果徐汝愚计算南闽会战全局也如此精确的话,南闽诸家险矣。普济岛最南端离漳台不过三日航程,徐汝愚在战前怎会不充分考虑普济势力,即便公良小天之死会使徐汝愚的诸多布置落到空处,徐汝愚至不济可以退出漳台东部台地地区,退避到建安堡、东阳堡一线,那时南闽诸家不仅无法奈何青焰军,还要为应付大规模上岸的普济海匪头疼。

宗政荀达在漳台施行焦土之策的后遗症渐显出来,其中最明显乃是难以继续征兵。

南闽是世家宗族进行极其彻底的郡,可耕种的土地大都被世家控制,因为民众亦被世家控制,南闽卫军乃是征自各个世家的私兵,南闽征兵制的基础乃是世家私兵制,除去常制七万卫军,南闽若要大规模征集卫军,却要依赖各个世家提供私兵补充。

漳台焦土惨祸之后,南闽世家知道此乃宗政家与普济联手所致,莫不暗留一手,虽不敢明里反抗,接到征兵令都满口言是,过去十多日,却未见动静。这也是宗政荀达急于要求普济出兵的原由。

徐汝愚自然也看到这一点,派遣大量高手于南闽腹地殂杀南闽的信使,这使得南闽各世家更有理由推诿宗政荀达的各种军令。

若是所料不错,徐汝愚此时也正派遣人手前往南闽的各个世家游说连合,一个永嘉堡已经击中了南闽的要害了,若是真出现一个永嘉堡,南闽危矣。

宗政荀达却无颜逊所有的担忧,振声说道:“普济友军登陆在即,徐汝愚若不想此行无获,近日来必有行动,诸位近日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宗政季望迟疑的说道:“主将阵亡算不得什么意外。”话到处嘎然而止,言中意思却是明显:徐汝愚既然在甘棠设陷,怎么会忽视公良小天阵亡而引发的危机?

宗政荀达脸色沉了一沉,问道:“徐汝愚还有什么力量阻止普济友军从漳台上岸?”

宗政季望愣了一愣,敛起眼睑避过宗政荀达阴沉沉的眼神,低声说道:“如果徐汝愚与祝樊两家暗中媾和,那他最终可调入眼前的军力决不止眼前的四万五千众。”

“你的意思是说徐汝愚是将我南闽与普济岛一同算进去喽?”宗政荀达朗笑起来,接着说道,“樊彻与祝连枝归投徐汝愚会有什么好处?季望杞人忧天了。”

现在最不望看到徐汝愚坐大的世家要算上祝、樊两族,樊彻在抚州会战中将乐清城让给公良友琴便是死证。若非公良小天在屠城之举上失当,抚州会战的结局尚不可料。祝樊两族断无与徐汝愚媾和的可能。虽然如此想定,颜逊心中还是隐隐不安。想到泉州城中那个遥控南闽政局的女人,不由心想:她若得知甘棠之战详情,又会怎么想?

却在此时,只听到帐处一阵喧哗,隐约听见有人在喊“青焰军来攻了”,心想:青焰军到底从哪边过来,但听传信者如此张皇,心里闷闷,暗忖:提前决战倒也好,再拖下去,士气也怕让青凤将军的威名压跨了。

第十一章 疑敌

集结在虎吞峡的南闽卫军组成三座大营,前营位于虎吞峡的西侧,封住漳州前往永嘉堡的路途,兵力七千,乃是原漳州城的驻军,主将为宗政衢;后营位于虎吞峡的西侧,兵力一万,是从泉州抽调的卫军,由宗政季望统率;宗政荀达则新率中军营驻扎在虎吞峡中。

虎吞峡是闽中山在漳州南部的一处地陷,也是闽中山山体最狭窄的地方。闽中山南北长六百余里,山体宽五十至一百里,而虎吞峡全长却只有三十余里,两侧峡壁耸入云端,绝壁飞鸟愁渡,翠树盘错,青苔湿滑,完全不惧敌军利用两侧的地势夹击,南闽卫军的中军营选择虎吞峡中开阔处的一处高地修筑营垒,方圆数里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