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凭证,当时村中父老都听得清清楚楚,田地是给我的。”那人怒声说道。
“大堂之上,不得造次。”不等楚质拍案斥喝,在旁负责记录案情的刘仁之已经大声提醒起来。
“请大人恕罪,小民知错了。”两人连忙鞠躬行礼说道,低头安静下来,显然是特意向人请教过公堂的规矩。
淡淡扫视堂下片刻,楚质说道:“陈明,你继续说。”
“父亲逝世后,小民按照手书,寻村中三老将田地归于小民名下,没有想到。”陈明语气之中有股难以掩饰的气愤:“小民之弟,陈定,却不顾父亲的遗书,居然要与小民争夺田产,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大人,小民冤枉,分明是他不从父亲临终之言,与小民相争。”陈定连忙呼叫起来:“父亲说田地是给小民的,此事村中父老可以作证。”
再问了几句,事情已经非常明了,五里村有个村民叫陈智,他有俩儿子,长子叫做陈明,次子叫做陈定,陈智生前立下手书证明,自己死后田地归长子陈明所有,但是在临终之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改口说将田地给次子陈定。
本来还算是兄友弟恭的两兄弟,却为了单独获取这份田产,便起了纠纷,而且似乎两个都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而且也不听村中的村正三老劝解,闹的许久都没有解决问题,干脆告到官衙来请知县裁定。
接过衙役转呈上来的手书,上面确实白纸黑字写明:“百年之后田产归长子。”还有按有手印,应该不假,再询问其他几个百姓,也证明陈定所言无虚,陈智临终时,确实也说过田产归陈定所有之类的话。
事情似乎不好解决啊,楚质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按照现在的法律,毫无疑问,田产归于陈定,毕竟相对临终的口头遗嘱,文字遗嘱比较具有法律权威性,但是现在是古代,法律根本没有这个规定。
当楚质皱眉寻思之时,堂下的陈明陈定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但是也悄悄地用眼睛余光偷窥,仔细回忆宋朝法令,却发现没有什么收获,悲哀古代法律不建全之时,楚质眨了下眼睛,打算采用个折中的办法。
身为儒家子弟,自然要走中庸之道,楚质自嘲了下,就要当场断案,忽然感到帷幕背后晃动了几下,有个细微的声音传来:“你想怎么判?”
沈辽的声音,楚质心中一动,发现堂中无人觉察,不由轻轻靠后,微微吐息道:“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沉默了片刻,沈辽的声音传来:“糊涂,找个借口过来。”
很公平啊,楚质有些莫明其妙,考虑了下,眼睛微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抄起醒木用劲一拍,也不管是否吓得别人患上心脏病,大声说道:“你们都说得不差,如此说来,责任在于你们的父亲,谁让他如些糊涂,来人,传唤陈智,待本官问个明白。”
“遵令……”衙役们下意识的回答,才发觉情况不对,陈智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传唤啊,难道是……大人糊涂了,堂中众人暗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