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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天子之道才是真正的儒学正道?”与魏了翁内心深处一般,葛洪在心中如此想。

“长者,晚辈要去会几个朋友,不知长者是否还有吩咐。”

他沉吟之间,方知行向他问道,他摆了摆手:“孺子自便,老朽也要去见一个老友……”

与方知行分手之后,葛洪收拾起心思,寻了个太学生问过后,来到一排院落前。这排院落是专为在国子监任教的教授们准备的,乔行简便在其中之一,来得院子前,葛洪扬声叫了一句,片刻之后,那个“柳先生”出来开门。

“柳献章,你回来了?”葛洪见着他时,双眉微微一拧,低声问道。

“葛相公还认得学生。”柳献章恭恭敬敬行礼:“柳甫见过葛相公。”

“你如何回京了!”葛洪向身后看了看:“乔寿明呢?”

“恩师在屋里,学生正要告辞,恰好葛相公来了。”柳甫微微一笑:“除去葛相公等寥寥数人,旁人都不知晚生是恩师弟子,晚生这两年来少至行在,料想应是无妨。”

葛洪点了点头,又看了柳甫一眼:“小心谨慎些,还有……那种事情,你还是死了心罢。”

“葛相公放心,学生不复当初那般鲁莽了。”柳甫又行了一礼,然后让开路,葛洪进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住,向身后看了一眼。

“葛洪竟然说出那种话来……”他心中暗想,快步出了门。

葛洪还未进屋,乔行简闻声而出,见是葛洪,笑着施礼道:“下官见过葛相公。”

“寿明贤弟。”

葛洪并不敢当他的礼,虽然二人官位相差较大,但论及私谊来,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当初都是学从吕祖谦。吕祖谦也是理学一脉,但是在学术上与陈亮、叶适等更为相近,也都是极重功利的。乔行简与葛洪在学术上无甚成就,但乔行简却收了个极了不得的弟子,便是方才出门的柳甫柳献章,他将吕祖谦功利之说中功利的一面发挥到极制,几乎便成了权谋之术。

二人落座之后,葛洪见乔行简神情模样,叹了口气道:“前些时日那些豪商扰乱市价,可是柳献章居中运筹?”

乔行简面色不变,只是笑道:“容父兄何出此言,柳献章自知有不赦之罪,远遁乡里,只是念及愚弟年事已高,故此冒险回临安探望,哪里与那些豪商有什么勾连!”

“柳献章却不是肯终老田园之人。”葛洪深深看着乔行简:“寿明,当初之事各为其主,如今天子气度宏阔,古之君王所不及。齐桓公可容管仲,当今天子岂不能容柳献章?不如贤弟与柳献章上书请罪,愚兄再从中攘助,必使天子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