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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放鹤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李佑便拍案,痛心疾首道:“我看你平日里洒脱豪气得很,怎的遇到此事便也婆婆妈妈,我确定又不会与你争抢,你还信不过我么!她现在已经走了,人身已经属于别人了,你在这里长吁短叹空余恨,有何用处?她根本不知道你的心思罢!”

朱放鹤从沉思中醒过来,很是莫名其妙,“你说的是什么?”

李佑教诲道:“你若对玉玲珑姑娘别有心思,就不该如此含蓄不露,放开胸怀坦诚一些的好!”

“谁惦念玉玲珑姑娘?你休要胡乱猜测,我方才心中所想的是天子。”朱放鹤正色驳正道。

“什么!”李佑大惊失色,骇然道:“你对天子有心思?旧帘子胡同里多得是卖俏小官儿,你又何必……”

朱放鹤气得满脸通红,“本想与你说说朝中秘事,你再如此夹七夹八的,我就走人了!”

李佑低头喝酒,只竖起耳朵,并不继续言语。已经把放鹤先生的话头逼了出来,那就不用再多嘴了,不然守着闷葫芦怪无趣的。

朱放鹤放下酒盅,“圣上要罢去刑部左侍郎常大人……”

这可不算小动静,李佑收起了心神,仔细静听。

“缘由就是昏聩无能,办事无方,大言欺君,这说起来,都与你有关系。”

朱部郎虽没有细说怎么有关系,但李佑猜也猜得出来。在他李佑与刑部纠缠京城司法权的过程中,常侍郎在刑部扮演的是鹰派角色。

但常侍郎第一次力主接审登闻鼓案件,成了笑话审不下去,要推给圣裁,惹得龙颜不悦;第二次主动奏请追查登闻鼓案件内情,结果归德长公主主动揽去己方责任,而另一边是彭阁老,又让他查不下去。

这倒霉侍郎两次都是如此虎头蛇尾的一事无成,又不招天子待见,想要罢免他,谁又能说出半点道理反对?至少刑部左侍郎是做不得了。

常侍郎是彭阁老的亲信和马前卒,这次当了牺牲品,李佑没什么感触,只是暗想那彭阁老这次估计连肠子都悔青了。

确实,彭阁老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时手贱耍了点小把戏,结果被有心人利用后,事情持续到现在也不能彻底消停。真是庙堂无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