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以防万一,又在马车内加了一层结界,确保万无一失后,对苍歧道:“放心,他们是无法听到的。”
苍歧这才正色道:“穆恒虽然残暴,但是不傻。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打理,然后还会经过太医院层层检查,方才会吃会用。就算是离宫外出,他也会随身带着御医和辨别毒药的高手,所以要想通过下毒取他性命,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我吃惊看着苍歧:“你……你居然都想到这种地步了?”
苍歧神色淡然地看了我一眼,眉目虽如初见一般惊艳,但整个人感觉截然不同了。好像一夜之间忽然成蝶,又仿佛原本含苞待放的花,忽然受到了春雨的滋润,一夕之间便长大了。
他说:“昨夜我仔细想了想,如果仅是推翻穆恒,若他东山再起,就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这样从容淡定的苍歧,让我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但因着我记忆中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一转眼便又把那丝不和谐的惆怅抛诸脑后。
眼下对付穆恒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毕竟如果这个国家继续由穆恒执政,近一点来说,我现在没办法使用妖力,我和苍歧不容乐观,远一点来看,这个国家的未来和百姓不容乐观。
苍歧拿起水袋喝了一些水润润嗓子,又接着道:“如果是找人暗杀的话,找最负盛名的杀手世家白家,说不定能行。”
我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字眼,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苍歧解释道:“听闻前些日子白家发生了一场剧变,据说现在排行第一的白家杀手白越,不知为何竟然杀掉了曾经排行第一的白晟。白晟乃是白家家主白瑜的爱子,白晟之死让白瑜勃然大怒,从而决定处死白越。但白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竟生生杀出了重围,白家的杀手也因此损兵折将空缺了好多人。现在白越还没有被找到,白家的人忙着处理这个内患,全面停止了对外接任务。”
不知道为何,在听到白家这段过往的时候,我胸口有些发热,隐约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
还未待我抓到一些头绪,便听苍歧喃喃自语道:“不过要想让白家出手,而且是要刺杀一国之君这样的任务,恐怕需要举国的财富,他们才肯冒险吧。但目前我们很难凑够这么多的钱财,所以这条路还是算了吧。”
我双手托腮,皱着眉头道:“下毒和暗杀都不行的话,难不成煽动人谋反?像穆恒这样残暴的皇帝,肯定有很多人对他不满吧?”
我本是随口一说,苍歧却眼睛一亮,说道:“小叶,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看着苍歧格外认真的脸,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在我印象中,谋反是很难而且很危险的,最关键的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
苍歧正色道:“那是在皇帝并无大错的情况下谋反,确实比较困难。但如今,望眼整个东缙,穆恒的残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些年在穆恒手下受过严重伤害的不只是苏州知府和我们苍家,还有许许多多的官员勋贵,他们对穆恒早有不满。如果我们能将他们联合起来,大家一起逼宫,说不定事情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