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骗人,骗子……不可能!怎么可能!”陆诏年攥住冯清如衣袖,颤声道,“大嫂,我还要同小哥哥过生辰的,就这几天——”
“生你的人早死了!如今你小哥哥也死了!”陆霄逸怒不可遏。
陆诏年只觉大脑空白,睁大眼睛,时而双手蒙住脸。
“够了!”
小孩哭声吵得厅堂不安宁,陆闻泽拦下想掌掴陆诏年的父亲,冯清如哄着孩子,催促奶妈把他抱出去。
“够了……那是我儿子。我儿子,”陆霄逸深吸一口气,“连具尸首也找不回来。他这么年轻,我这个老头子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上,还有比这悲惨的吗?你在这哭哭啼啼又有何用?”
“我不,我不能……”
陆霄逸将陆诏年抱在怀里,枕着父亲的丝绸长褂,陆诏年终于呜咽起来。
半晌,客厅安静下来。妾室吩咐两个用人抚小姐回房休息,陆诏年不认得她们,不愿她们碰。冯清如便叫人去打开水,亲自拥着她回了房。
陆诏年气力透支,躺在床上,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女佣打来开水,端来茶点,想伺候小姐,冯清如悄声屏退了她们。
冯清如绞干毛巾,叠好递给陆诏年。陆诏年没接,冯清如就坐下来,试着给她擦拭脸。
毛巾温热,有些闷人,陆诏年拿了过来,握在手里。
“却红呢……”
“却红跟我这么多年,该嫁人了。上半城有个替人打杂的伙计,下江人,姓陈,我看着也不错,就答应了。”
“哦,又绿,又绿也嫁人了。”说罢,陆诏年转过身,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