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申告诉陆诏年,这几年他们经历的战场,不止一次于生死线上徘徊。陆闻恺命大,每次都能奇迹般生还,大队里叫他“玉面金刚”。
陆诏年回到宿舍,收到陆闻恺托人捎来的口信。临时有命,他们离开了,要她勿挂念。
怎么可能不挂念啊!
他出生入死的时候,她却在一个劲地埋怨他,现在她都没和他道一句不是,就让他离开了。
可还能怎样?只能等待着,复一日地等待着。
远空湛蓝,“dy l”飞机遨游于厚厚的白云间。
陆诏年写完一页论述材料,发现外边快闹翻天了。同学们围在一起,热烈讨论着当前局势。
美国通过断掉日本资源供给线压制日本,日本因此想法一个惊天的法子——偷袭珍珠港。
此役震动国际。据传这个消息早就被中方情报机构破获,美方知悉,却没有引起重视。有人持不同意见,兵法讲求“出师有名”,美国看准时机加入战场,需要有一个合理的名分。
太平洋战争爆发,全世界战况愈演愈烈,日本对中国作战被《时代》杂志的记者描述为“黄种人杀黄种人而已”。
双方争夺滇缅公路供给线不过是世界战役的小小一角,无法引起国际关注。
谈话正热烈,学生们忽然听见了空袭预行警报声响起。
大家熟练地收拾起各自的东西,重要文件和仅有的一点细软,还有同学抱起桌上的点心,快步离开宿舍。
人们摩肩接踵,同联大新校舍跑出来的师生一起,穿过北门,向城外的山丘跑去。
大家习惯了跑警报,知道并不是每一次敌机都会真正来袭,因此到了躲避的地方,气氛还有些闲适,谈天、看书。
第三次警报声响起,已经能听见飞机轰隆隆的声响了。还没有跑到山丘上的人,只好随便找一个坑壕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