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母亲默不作声, 果真是这么一回事?”
“难说。总归不是要分你家业,况且夫人在,姨太太他们连住宅都不能随意进出……眼下就顺了老爷的意,往后的事, 往后再说罢。”
家族里反对之声渐而微弱, 开春祭祖之时, 陆霄逸在黄桷垭的陆家祠堂布了仪式, 请镇上的老书生来誊写族谱——
陆闻恺,字惜朝, 诞辰丁巳年四月十六,母系云南阿果氏。
小哥哥入了宗祠, 连他生母的名字亦记录在案,陆诏年该为他高兴才是, 可她却感到伤心。
陆诏年无法诉说, 一旦说出来,就好像她并不乐意陆闻恺做她的兄长。
要怎么解释, 她不是不乐意, 她的不乐意是……
他们真正成了兄妹。
摩登而文明的现代, 世人唾弃不伦畸恋,妹妹不可以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陆诏年不爱读又绿那些戏文小说,可现在的心绪就好似戏文里所写那般,一念生一念灭,明灭之间,外界并未有任何改变。
她变成了一个好生奇怪的人,没有人能懂得她。
小哥哥也不懂,不会懂……
盛夏,陆闻恺收到了国立中央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陆诏年常去麦修他们南山上的洋楼避暑度假,今年夫人准许陆闻恺与陆诏年同去,以示嘉许。
他们牵马儿,渡船过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