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组织部的筛选很严格,那街舞社的入社标准,则看了就让人望而生畏。报名的新生需要在两周内学习一只长达三分钟的舞蹈,通过考核后才能入社。
考虑到报名的新生大多没学过舞蹈,每日街舞社会在放学后晚修前找一小时,在架空层对报名的新生展开教学。
放学后晚修前的一个半小时,是二高学生能自由支配的活动时间,许青与一般会用这段时间刷题或者读英语,然而在听说街舞社新生在架空层培训后,他神差鬼使地抱着英语书跑到了能看见架空层的高层走廊边,靠着栏杆心不在焉地读课文背单词,眼神时不时往下瞄,偷偷冲着一楼的街舞社队伍飘去。
黄煜就在那队伍里,穿校服都比旁人挺拔,普通的校服外套挂他身上撑得格外有版型。
他在唱歌上没什么天赋,肢体却很协调,尽管没有基础,跟着比划上两三次也跳得有模有样,动作当然比不上前面练了七年街舞的领舞学长舒展,但因为脸和身材实在太优越,路过或刻意路过的女生都只偷偷瞄他。
许青与和那些女生本质也没差别,差别可能就在他拿着本英语书,还装模作样读了好几遍课文,但事实如果按平时的学习节奏,这个时间他已经能背至少三课单词了。
许青与其实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跑来偷看街舞社招新,分明黄煜下了训练回到班上,也会哭丧着脸跑来自己座位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或者腰抱怨说酸疼。虽然许青与告诫自己不要这么想,但他的嘴角还是止不住上扬,心中也默默有一个想法——自己对黄煜来说,和那些新朋友是不一样的。
然而他的窃喜和社团招新同步结束了,吸纳新血液后的各社团组织开始着手培养新人和交接工作,作为三个社团成员和学生会组织成员的黄煜,也逐渐变得无比繁忙。
他时常会被别班的人一句话叫走,空闲时间周转在街舞社的排练、组织部的策划、电竞社的比赛、动漫社的期刊准备中。
黄煜几乎没有一个课间待在班上,自由活动时间则完全看不到人,晚修也只待半截,他的课余时间都在搞学生会和社团活动,比起许青与宿舍食堂教室的三点一线,黄煜的高中生活太过丰富精彩,精彩到他甚至没时间停下来,和许青与那条线进行短暂的重合。
许青与和他相处时间变得少得可怜,许青与的思绪也因此变得无比复杂,他一方面很开心看见黄煜神采奕奕游刃有余地周转在学业和娱乐生活中,一方面又有些无端难过,觉得自己和黄煜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不愿承认那份难过里的某些成分,只固执地觉得这是自己朋友太少,所以疏远一个才这么难受。
许青与也不是没有做过主动找黄煜聊天的尝试,但高中的黄煜不仅醉心社团,甚至把成绩也提了上来,这导致许青与无法再以督促学习的理由找他聊天,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接近为零。
在某一个一周都没有机会和黄煜说上一句话的周五,许青与情绪低落到谷底,思考和犹豫后,他最终决定要忽视黄煜对自己产生的情绪影响,然而这个刚下的决心,却又被风尘仆仆从组织部赶回来晚修的黄煜的一句“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摧枯拉朽地毁灭了。
许青与毫不犹豫地说了“好”,且心情很没骨气地在这一句话的询问下直直窜出谷底,奔着云霄过去。
许青与唾弃自己如豆腐渣一样的决心,也不敢细想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只默默把“周六出行”加入计划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