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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明圣殿。

这个时间,白素约莫又去了教练场学习骑射,殿里静悄悄的,芍药的香味却散到每一个角落。

明明人没在,却又处处都在。

段长川闻到信息素的安抚,胸腔憋闷的情绪总算好了很多。

他到榻上坐下,问:“母后如此匆忙地寻朕,所为何事?”

太后将人都挥退了,直接开门见山:“白锦芝和段家小子订婚的事,哀家已经知晓。不知皇儿打算如何应对……这些时日你与白家长女相处得不错,哀家心里还是宽慰的。早在白素替嫁进宫那日,哀家便知晓,白相已经选择了你皇叔。你顺着他们,乖一些……他们要的不过是皇权,只要这权利有了,名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

女人嘴里说着询问段长川的想法,却自己长篇大论起来。

说来说去,仍旧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不要忤逆你的皇叔,只要你足够乖、足够好拿捏,给他足够的权利,他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段长川每次听到都觉得可笑。

难道夏日天屋子里有了蚊子,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放任,一心等着这蚊子被自己喂饱?

那边,他的母亲还在孜孜不倦地分析:“但哀家总觉得这样还不太保险……你皇叔不是那种特别心狠手辣的人,这一点倒不似丞相。他自己的亲女儿,平日里惯得不行。”

然后话锋一转,又转到了段沁雪身上,问他:“沁雪这小丫头哀家看着就很不错,人自小在西北军营里头长大,性子直爽、长得也漂亮,皇儿不若多与小雪接触接触。若是能将沁雪的心给勾住,让她对你死心塌地、非你不嫁,你这皇位稳了不说,白相与你皇叔的联姻也差不多要亡了。”

听到这里,段长川才明白:难怪这么火急火燎地要过来,原是想着卖儿子呢。

可笑的是,他们前日还在赏花会上讽刺白相利益熏心、畜生不如,为了谋政,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

不曾想,这才过了两日,一模一样的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母后是觉得,朕这皇帝的位子要靠女人才能坐稳吗?”他问:“你是觉得,朕得靠着女人,才能勉强坐稳一个摄政王的傀儡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