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 ,白素就继续猜:“是嫌方大人唠叨你了?”

一边说着,后颈释放安抚的信息素,将他整个环入自己的保护之中。

少年轻轻地吐了口气,这才终于将心里的憋闷讲出来:

“他将朕比作齐桓公……”

“扁鹊看见齐桓公后,至少有告知齐桓公究竟是得的何病,该如何治……他连朕是何病都不告诉,还勒令朕这也不得吃、那也不得做。别说是太医院,便是民间,他如此给人看病,都要被当作骗子的。若非他是黄前辈的亲传徒弟,朕一早便治他的罪了。”

“还说朕是齐桓公……”

听起来委委屈屈。

白素忍笑摸摸少年脸颊:“没错,都是方墨砚这个人不好,读书读了个半吊子还乱用典。”

她算是看出来了,年少便登基的天子,对执掌朝政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

但凡说他与昏君沾一点点边,哪怕只是个看病、小小的暗示,都是戳他肺管子。

幼年被迫扛起一个国家的重担是一方面……更多的,其实是缺乏安全感与夸奖。

太多年的打压,让他心里绷了一根紧紧的弦,人也变得越来越悲观。

“段长川,你读过许多书,也明白很多道理。我问你,如果一个人,负责教授他的老师,是即便是王公贵族都求而不得的,他的父亲是这个国家最高掌权者。也就是说,这个人有着最优秀的传承、接受着最高等的教育,他本人还勤奋、好学、谦卑。这样成长起来的一个人,他会差吗?”

段长川一怔。

思索好一会过后,才缓缓地说:“不会。”

白素弯弯唇角,说:“臣妾听过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叫:每个人出生都有一条起跑线,但有人的起跑线天生就比别人要高出十万八千里,别人哪怕努力一辈子也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