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周家少夫人、堂堂刑部侍郎正妻的身份,瑜珠应当是会收到许多的请柬帖子,但是因为她上位不正这样的流言,所以京中稍微正派一点的妇人,都不愿意主动邀她。
但大家都很聪明,不邀她,却会把帖子递给周家当家的夫人温氏,或是她的丈夫周渡,那样,要不要带她出席,便全看周家人自己的意思。
如此,既不会叫自己与周家闹得太难看,又不会遭人诟病——好好的宴会,非得请个狐狸精做什么?
而显然,温氏看她素来不爽,即便是有宴会也基本懒得带她;周渡如今又不在,所以萧家这场宴会,是继周渡走后,瑜珠得到的,除了来自黎容锦和五公主外,唯一光明正大的邀约。
可即便是如此光明正大,她却仍旧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人人见而避之,见不得什么光。
“瞧瞧,那便是周明觉的妻子。”
“我当生的什么样,长成这样,难怪能在周家同温家定亲前夕将周明觉拐上了床榻,抢走了温若涵的位置。”
“是啊,听说两人成亲的时候,温家气的是一个人都没来呢,这怎么说也是甥舅关系,却就因为她,闹得当真是一点颜面也没有了。”
“你说,我该不该上去问问她,取个经,讨教讨教勾男人的手段?周明觉那样的都能勾走,想必手段定是不少,我家那位就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叫我平日里与他相处的可难受了。”
……
众妇人们轰笑作一团,原先还只是低低的,互相挤眉弄眼的笑,在瑜珠和何纤素消失在曲折的石径上之后,便都成了放肆的,压抑不住的笑。
站在假山巨石遮掩的小径上的何纤素,听着那些刺耳的笑声,脸色渐渐发白,双手攥拳。
瑜珠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听到了吗?这便是我每次一出门都能听到的声音,这还算收敛的,只是背着我说,曾经还有人自以为正义,走到我跟前,趾高气昂地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不期望你能感同我的身受,与我沦落到一样的境地,但我只求你,日后不要再拿陈婳的事到我跟前来,我觉得恶心。”
“对不住,瑜珠,我不知道,我当真不知道……”何纤素慌张地握住她的手。
她虽然一直知道,那件事对瑜珠的名声多少是有损伤,但不知道,她已经落到了单单只是赴个宴,什么都没做便要被人奚落嘲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