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视线一转,看到景殃坐在一个长桌旁边,很自觉地坐在景殃的旁边,装作偶然路过的模样。
甫一坐下,她就突然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景殃的脸色不太好看,毫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老臣。
老古董大臣坐在对面,浑浊的眼珠落在景殃身上,沉沉地盯了他几秒,突然咧嘴笑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
“我们堂堂景九爷怎么如此沉默?您随意带花魁美人过来,仗着楚宁王府的权势,那叫一个风光。但谁人不知,您这位置,高不成低不就的……喊您一声九爷,您居然还当真了?”
他哼笑一声,不再多言。但剩下的话,谁都能猜到。
在座的所有人面色具是一变。
景殃懒散的笑意缓缓消失,盯着那个大臣,寒声道:
“你再说一遍?”
鹿白鲜少见到他这副模样,细细一想便品出了那老头的言外之意。
那句“九爷”,既是尊称,又是讽刺。
景殃作为楚宁王景氏一族仅剩的继承人,执掌偌大的楚宁王府,手揽大权,被本该客客气气地唤一句“王爷”,坐拥千万人的拥戴和尊敬。
但因为太肆意嚣张,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没能继承爵位。
无人敢触他霉头,便不约而同地只喊他“九爷”。
听着客气。
却也,实实在在是,跌份儿啊。
鹿白抬眸,毫不意外地捕捉到景殃眼底薄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