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桁摇头,史夫人这才放下心接着抱怨:“还能是谁,你大伯去世留下的那个小祖宗呗,你说你这几天不舒服,一家子都急疯了,她倒好,待在贾府同那群姐妹吃喝玩乐,快活似神仙,连你这个大哥问都不过问一句,明儿是乞巧节,待在别人家里不合适,你父亲让我叫人把她接回来,好家伙,一回来就给我甩脸色,摔门摔东西的,合着我养她还养错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史恒还算了解史夫人的性子,快人快语,性子不坏,还是个热心肠,往日也不怎么计较,唯独跟丈夫的大哥留下的女儿史湘云过不去,两人就像天生不对付似的,他这才穿过来几天,就天天能看到史夫人被她气的肝疼。
“那你就让她在贾府待着不就得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
“我倒是想,你父亲的脸还要不要了?她逢人就说我跟你父亲苛待她,要是再把她放贾府日子久了,别人还不以为是你父亲承袭了大哥的爵位,却不愿意养他的女儿,日后你父亲还怎么在朝为官?”
“所以这就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当初承袭史家保龄侯的本是史湘云的父亲,可惜她父母早亡又没留下儿子,爵位便顺给了二弟史鼐,同样史湘云的扶养也交给了他。
可惜后母难当,更不要说史鼐夫妻俩都不是史湘云的父母,所以不管吧,害怕坏了一家子的名声,毕竟史家家大业大的,光京都现在就住着十房,一人的名声就能毁掉一大家子女儿;可是管着吧,史湘云的性子跳脱,到处跟别人说史鼐夫妇虐待她,以至于史夫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
史夫人生气道:“你以为我稀罕这个保龄侯呢?想当初我也是西宁王府出身,什么没见识过?我跟你父亲的时候他还不是保龄侯呢,再说你看看现如今史家还剩下什么?穷的就差揭不开锅了,如今封号倒是好听了,却要管着一大家子吃喝,我每天晚上愁的觉都睡不着,还不如撒手别要这破爵位呢!”
史桁伸出手指勾了勾史夫人放在桌上的手,抵着下巴笑道:“别生气了,大过节的。”
史夫人被他又逗笑了:“我跟她生什么气,我是发愁,贾府刚才派人送云丫头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了请柬,说明儿在贾府摆席,还请了都中最有名的戏班子,让咱们一大家子都过去,少不得贾府的老太太又得唠叨我,让我善待云丫头,好像我们往日都苛待了她似的!”
史桁眼睛一亮,唰的坐起身:“明儿去贾府?我也去?”那是不是就能看到那个害的他挨了一黑板擦,把自己拍到这里来的林妹妹了!
“当然了,你是老大,你不去像什么样子!”史夫人说完又叹了口气,脸色有些黯然:“你父亲让明天带锦云丫头和樾哥儿一起过去。”
史桁愣了一下,只能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史锦云和史樾是史鼐的妾室香姨娘所生,据说这个香姨娘本是史鼐的贴身丫鬟,因为从小伺候史鼐日久生情,长大后先做了他的通房,后来居然跟正室夫人同一年生下儿子,又被升做良妾,非常受史鼐宠爱,几乎能跟史夫人平起平坐。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也许是看锦云慢慢大了,还带出去让那些夫人看看。”
史夫人冷笑:“也就你想的开!”
她突然转身抓住史桁的手,神情有些激动:“儿子,你可一定要给娘争口气,那贱人压在我脑袋上十几年了,如今她的儿子也出息了,听说年后就要参加科考,你可不能再被他越过去,不然这府里就没有咱娘两儿的立足之地了!”
史桁没敢说自己还梦想着能回去呢,只能点点头:“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