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anecdote

蝴蝶轶事 醇白 3006 字 2023-03-27

ae:34.

疯男贱女,我父母。

我带着他们的基因,生来就是坏种。

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形容自己的亲生父母,会这样贬低自己。

许砚谈把自己藏得太深了,宛如一颗洋葱,她恰巧得了一把刀一斩而下,讲他切开。

却发现里面千层百层,层层辛辣。

即使你见到他千层的面目,尝到其中刺痛。

却依旧不知道这辛辣为何而生。

许砚谈握着她手腕的手,是寒潮中暴露在空气里唯一一抹热。

他的指腹与她腕子接触的那一块肌肤有什么在跳动。

岑芙一时间门分不清是自己狂跳的脉搏,还是他传递到神经末梢的心跳。

融化在一起。

自他说出那些话,岑芙的眉头就紧锁着久久不松。

即使是他略带嘲讽的自述,她也并未忘记两人时刻在进行的博弈对局,岑芙眨着眼偏开,“什么继续喜欢…自作多情。”

“不喜欢我?”许砚谈稍稍歪头,去追她的目光,不许她躲。

眼角的弧度逐渐勾起。

岑芙转身继续躲,满脸别扭。

许砚谈往前一步,接着追。

靴底摩擦在石板路上,发出飒飒的声音,他嗓音带笑。

“真不喜欢?”

“真不喜欢干嘛愁眉苦脸。”

“又心疼我呢。”

岑芙快被他逗来逗去地问毛了,无征兆的转头对上他眼睛,眉宇并未因为他的玩笑而放松,“那你说说,你跟你父母到底怎么了。”

即便知道这是他的私事,是很私密的问题。

可是就当她从爷爷那儿听说那么多事,听他自己这么贬低自己的时候。

岑芙就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了解更多。

去发现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那个许砚谈。

见她真心发问,许砚谈反而退一步,双手抄兜,眯着半眸慢悠悠道:“想知道?”

岑芙点头。

他面不改色,还在引诱她以达到自己目的,扬着坏笑:“还是那句话,说句喜欢我,我陪你聊一宿。”

明明应该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怎么到他这全成了的工具!

岑芙忽然觉得自己的忧心和认真都喂了狗,气得鼓起了脸,“那要让你遗憾了,我这人求知欲并不强…我要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往他那辆车停靠的位置走去。

许砚谈杵在原地没动,在她身后的眼神逐渐淡去了玩世不恭的揶揄,平静又深邃地凝了她半晌。

然后,他抬腿,一步步跟上她。

白色的路灯杆在这样孤寂的季节里略显苍无,暖白色的灯光将他形单影孤的身板无限拖长,染成黑色,画在干净的石板路上。

延绵,由粗到细,直至尽头。

岑芙被他送回学校,这个点住在学校里的学生正是热闹的时候。

她一路往宿舍走,路上有结伴去室外澡堂的,有打球结束在超市面前喝饮料的,还有从快递点回来手里捧着大包小盒快递的同学。

身边众多人与她擦肩而过,岑芙却无心去看别人。

她目视前方走着,嘴唇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扬了一路。

有些事情岑芙自己都没有准确认知到。

即便她一直把许砚谈视为自己未来追求自由路上的一个意外,一个绊脚石。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许砚谈接触,说上那么几句话,听他逗自己几句,与他拌几句嘴。

成了无力又疲惫的生活里的调解剂。

岑芙就这么怀着轻松心情进了宿舍楼,等电梯的人太多,她转而去走楼梯。

方才在许家经历过的那些愉快的回忆还在她脑海里持续作用,岑芙眉眼心扉正舒畅的时候。

兜里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

滋滋两下,很短暂。

岑芙停住上楼梯的脚步,靠到一边不妨碍后面人超越,她从兜里拿出手机亮屏一看。

原本展开的眉宇顿时又挤在一块。

【明天有空吗,找你有事。】

【回家吧,我在家里等你。】

岑颂宜发来的两条微信。

岑芙第一时间门想做的事是把她屏蔽拉黑,而且方才看到消息一瞬间门上头的冲动,也差点促使她这么做了。

她利用自己给许砚谈找了那么多麻烦,岑芙都还没有说什么。

现在还想干什么?

……

“不对劲。”纤纤反坐在椅子上,双臂挎着椅背,刚洗完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正帮忙分析她的微信。

“你有什么想法?”岑芙洗完脸走出来。

另外两个室友在看电视剧,没注意她们。

两人扎在一张桌子前,面对着岑芙的手机。

“这很明显了,她不会无缘无故找你。”纤纤动动脑瓜子,推理猜测:“应该是为这次她那个丑闻事件,找你茬呢。”

“事是她让我做的,她还要找我茬?”岑芙蹙眉。

“她那种无耻…!”纤纤半句话刚喊出去,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赶紧压低声音说:“她那么无耻的人根本不讲道理的呀,谁知道又要你做什么。”

岑芙始终垂着眼睫,分析信息琢磨思考,忽然问她一句:“她那件事现在什么影响?”

纤纤瘪瘪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掉粉巨多,她本来就有童星滤镜,这几年又在搞高岭之花人设,掉的都是男友粉,事业粉。”

“其他的会不会影响她拍戏我就不知道啦,但我觉得多少会吧?看她公关团队那拒不承认,再说就律师函警告的态度就知道了。”

纤纤说完,打量她的神色:“我觉得没好事儿,要不你找借口别回去了。”

岑芙摇头,非常理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总不能永远不回家。”

【如果一直畏惧,就永远无法自由。】

不知怎的,许砚谈站在寒风里在她说的那句话,萦绕着她的耳畔。

岑芙抬眼,投给纤纤一个安慰般的笑容,水露露的眼眸弯起来说服力极强:“放心吧,见招拆招就好。”

“这次她说什么我也不会马首是瞻。”岑芙说完,再开口声音小了些,像是自喃,又像是对谁在说:“我不会再怕她。”

翌日傍晚,岑芙结束兼职以后不急不忙地回了家。

令她意外的是今天那口人全在家。

爸爸在卧室打电话,妈妈在客厅算账本。

虽然是各忙各的,但是她能感受到,家里弥漫着一股非常紧张又压抑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