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案子已经被树立成了典型,直接从镇派出所移交到了县上公安去办理。

村里人见了兰大娘,都忍不住夸她一句运气好,差一点就把女儿推进火坑里去,幸好及时打住了。却不知道兰大娘心里也苦的很,自从知道陈家的事是个圈套后,她已经半个月没有睡着觉了,一会儿感叹自己命苦,一会儿感叹兰花命苦,咋就遇不上个好家儿。

天气渐渐热起来,阮清单穿着一个褂子,坐在院子里缠毛线,最近手头空闲,她打算学着给牙牙织几件毛衣毛裤,留着冬天穿。

织毛衣这事也是有讲究的,人家都是冬日织毛衣,夏日纳鞋底。阮清却反其道而行,想起一出是一出。

她妈柳玉梅坐在旁边边帮她绷着毛线圈儿,边说着闲话。

“可真是让你给猜中了,那家人竟连房子也是借的,胆子也太大了。”当时,闺女凑在她耳边说了这句怀疑时,她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相信的。

房子怎么敢借,到时候人娶回去,不就露馅儿了?

阮清道:“肯定是结婚当天在队长家里办,等娘家人回去了,女孩子过了一夜再发现也就没法子了,听说他们村流行男人打女人,有些认命了踏实过日子的,就少挨些打,那些不认命的,男人就打到她啥也不敢再说为止。”

说起来,她也是涨了见识了,这样的骗婚方式,她从前在现实世界听家里长辈说起过,当时只当奇闻异录来着,没想到真有这种事,还让她给碰上了。

毛线还没有缠完,葛翠河就来了。

“陈家坎的案子说是转到县公安上了,那边托人捎话到公社,让咱们明天去做个啥笔录。”

葛翠河最近可是跟阮清亲热的不行。兰花的亲事虽说最终没有成,可这事想起来,她就后怕,要不是阮清的坚持,两家只怕很快就会下定了。

若是等结了婚,这件事再被捅出来,她这个一力促成这件事的人,只怕要被村民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就算淹不死,妇女队长也算是做到头了,说不准还会连累自家男人。

这也是她主动将报案的事揽过来的原因之一。

葛翠河出于感激,在报案时,将阮清在其中起的作用夸了又夸,简直将她塑造成了一个未卜先知的智者。

因此,此次公安叫人做笔录,阮清也是在列的。

不过她可不知道,因着葛翠河的宣传,她已经英名享誉整个县城了,而是只以为这是正常流程,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第二日一早就去县城做笔录,做完后一个男公安送她们出来。

男公安三十来岁,将两人送到门口后,与她们一一握了手,说了句“感谢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