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青瓷碗有个甚至还豁了口,米线只是简单的过水汆烫,调料直接放在碗底开水化开,上头再摆上两根翠绿的青菜,十分朴实无华的做法。
加了两勺辣子的香浓汤汁包裹着滑溜细韧的米线,略带凉意的春日清晨吃上一碗正好开启味蕾驱寒,但要说有多美味那还真没有,最起码不该是出身尊贵遍尝山珍海味的岑暨推崇备至还特意来吃的水平。
燕宁不由抬眼去看身侧还在专心吃米线的岑暨,他不吃辣,就是一碗清汤米线,热气氤氲,或许是因为太烫,额上还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察觉到燕宁目光注视,岑暨挑米线欲往嘴里喂的动作一顿,诧异侧眸:“怎么了?是不是这不合你的口味?”
“没有,挺好的。”
燕宁目光不经意掠过他面前豁了口的青花大瓷碗,调侃:“就是有点诧异,堂堂岑世子居然也偏好这口凡尘烟火气。”
不得不说今天岑暨带她来这巷子吃米线着实是让燕宁惊讶了一把,虽说吃路边摊不是问题,有的时候苍蝇馆子的味道不比正经酒楼要差,就连燕宁都格外青睐路边小贩,但要是换成岑暨,那多少还是有些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在燕宁的认知中,像岑暨这种身份尊贵特别还是皇室子弟,对衣食住行自然是有一定要求,吃路边摊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尝个新鲜,但就看方才摊主老婆婆跟岑暨的互动便能看出,这分明就是个老主顾。
可问题是,这味道也并没有到让人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地步。
“其实我也没常来,上回来还是五年前。”
听出燕宁言中之意,岑暨沉吟片刻,看向还在摊前忙碌烧火的老婆婆,脸上露出一抹追忆之色:“这家米线摊子开了有些年头了,我头一回来这里吃的时候才七岁,那次我独自一人出来,身上又没带银钱,也不知怎么走的,就走到了这条巷子里...”
晨风微微吹来,偶尔一两个行人匆匆走过,岑暨嗓音清润,将数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然后燕宁就知道了为何遍尝山珍海味的岑世子唯独对这深巷小摊上的一碗米线念念不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