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侯尚且清明有墓可祭,沈国公却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当年沈国公战场上失踪的时候沈夫人已经怀胎八月,沈元麟是早产,如今长到八岁,却未见过父亲一面,这些年沈景淮也一直在查访沈国公下落。
虽然希望渺茫,但只要一日不见尸骨,那就一日不罢休,这也是沈景淮至今还以世子相称,并未继任国公之位的原因,不过这些事就不必跟燕宁说了。
沈景淮无意提及这些算不得愉快的过往,只抬手揉了揉燕宁柔顺的头发,缓声:“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岑暨那边你自己看着办,不必去刻意迁就谁,一切只随你的心意来就好,大哥护得住你。”
别说是半年考察期,就算是三年,有他在,岑暨也得憋着。
沈景淮声音温醇,落在头上的手掌宽厚有力。
看着沈景淮关爱包容的目光,燕宁提着的心缓缓落下,就感觉是被热水包裹,暖乎乎不成样子,她下意识蹭了蹭,就像是依赖的幼猫:“嗯。”
...
月明千里,华光如水,沈国公府照旧灯火通明。
檐前的灯笼散发着氤氲红光,粗壮的廊下石柱间可见灯笼底端的流苏随风摇曳,在青石砖面上投下隐约墨影,雕花窗棂间透出昏黄烛光,隐约可闻馥郁饭菜食香味儿。
饭厅内,沈元麟眼巴巴朝外张望,却迟迟不见熟悉人影,不由垮着脸问:“阿娘,大哥不是去接阿...”
沈元麟习惯性就好喊“阿姐”,眼角余光瞥见坐在旁边的那道鹅黄色人影之后,忙改口:“咳,去接宁姐姐了吗,怎么这会儿人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