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天中下午我确实出门了,是和虎子一起去小河边找柱子问点事……”

文莉把那天小河边的经过一五一十详细说了出来,只除了她主动跳下水救人这遭。

“爸妈,你们不信可以柱子家找他爸妈问,不是张栓子救的我,救我的是他们村的江元。”

“不过我和虎子回来的时候碰到张栓子了,当时虎子往前面去了,张栓子喝的醉醺醺的应该没注意到。”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去什么河边啊,人家落水了,你帮忙喊下人就好了,你倒好,自己还不小心的踩进河里了。”

知道文莉不是张栓子救的,苏桂兰心里大松一口气,可想到闺女确实落水了,被人救了,尤其是还不知道救她那个人是不是下一个张栓子,她又气不打一处来,她上前去,想打文莉,但又舍不得,手高高扬起,最后到底收了力拍到了文莉肩膀上。

文莉以为苏桂兰要打她,怕得要死,她本能想躲开,但对上苏桂兰发红的眼,又没敢动了,老老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苏桂兰见她这样,眼圈更红了,又焦急的看向文建山:

“老头子,现在该怎么办,马大花那么一传,咱们闺女名声算彻底毁了,还有那张栓子,他…….”

“你说的江元,是不是上溪村江万海江老头家的大儿子?”

文建山打断苏桂兰的话,看向文莉问道。

“爸,你知道?”

文莉诧异,她以为文家人不知道江元这么个人的,毕竟当初家里准备让她相亲的时候,把周围适婚的青年除了知青和特别穷的人家,都打听了一遍。

文建山没回文莉,确定那江元就江老头的大儿子,他微拧了拧眉,默一刻,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扭头吩咐道文兴国:

“老大,你带着虎子去趟那个柱子家,看他们对丫头落水的事清楚多少,可以的话,请他们来下村办这边。”

“现在张栓子救了丫头的话已经传得村里人尽皆知,光靠我们家几张嘴没用,老二,你陪着莉丫去趟那个江元家,如果他在家,拜托他帮忙一起去趟派出所,如果不在家,你就去县城运输大队找他,我这边去村办那边,把张家的人都叫过来说清楚。”

“去派出所!?”

文建山话一出来,在场的人都惊了惊。

“老头子,你是要报警?村里那几个老头子能同意?还有村里的张姓……”苏桂兰反应过来忧心忡忡的道。

这个年代,村里人对公社都充满向往和敬畏,更别说派出所的存在,在很多人心里,进了派出所的人,那都是要吃木仓子的,更何况村里的老人,大都还存在老思想,讲究村里事村里解决。

尤其是,张姓在村里是大姓,占了村里三分一还多的人,他们不会允许,其中一个张姓是劳改犯,这会影响他们张姓未来婚配的。

二儿子文兴民也皱了皱眉:“这样不是直接告诉别人,小妹确实落水被人救了。”

只是救的那个人不是张栓子而已,但那又有什么区别。

小妹的清白都没了,甚至谣言唬人,也不知道后面会传成什么样。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对上二儿子不赞同的眼神,文建山不为所动:

“张栓子是个什么混账,这次不把人解决了,你以为你小妹这辈子还能安生?”

文建山平日里在村里好说话,各家各户有什么困难他也都能帮就帮,但他是真正上战场见过血的人,骨子里的狼性并没有因为退役抹灭,对于张栓子这类为祸弱女子的渣崽,他不可能姑息,更何况对方要摧毁的还是比他命的小闺女。

“我觉得报警挺好,爸说的对,张栓子这种就算不构成流氓罪,也构成了情节严重的诽谤罪,就该用法律制裁他,像这种人,不被关个几年……”

文莉很赞成文建山的话。

有事找警察,这是二十一世纪人人都知道的事,像张栓子这种行为,在这个年代,是足以逼死一个弱小女子的,只关他几年,下农场去改造都是便宜他。

文莉这么想,也这么说了,说着说着都忘了自己是这次事件的中心主角,注意到到家里人齐刷刷看向她的目光,她声音渐渐小下来。

“你可少说两句,还嫌事不多。”

苏桂兰没好气的又拍了下文莉的手,片刻,她轻吸口气:“就按你们爸说的,去报警,莉宝儿就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也比被张栓子那个祸害缠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