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杜兰拿起那块包浆的陈年返生布,将它盖到了木箱上:“阮明只会碾碎这些骨骼,将其作为咒力的媒介绘制在返生布上,却没有尝试过在已经被复活的人面前,用他生前的骨骼复活他。”
说到这里,他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没有踏出这一步实在太无趣了。”
这一刻,阮杜兰与阮明重叠了起来。
莫名的求知精神让他看起来既像个超前的艺术家,又像一个癫狂的科学家。
“要阻止他吗?”池闲将手探进怀中,低声问。
“暂时不,”姜霁北盯着木箱上的返生布,“我也很好奇。”
“好。”池闲望着台上的阮杜兰,手依然按在怀中。
“姜先生,你的‘复活’将是马戏团前所未有的表演,也将会成为继阮南之后,阮明又一件伟大的艺术品。”阮杜兰一把抖开返生布,“我很期待,当你的尸体在你眼前复活,你的意识是会一分为二,还是被它所取代?”
伴随着阮杜兰不断重复着的揭开和盖上的动作,陈布在空中翻舞。
木箱里的尸体如同刚才阮南的骸骨一样,肉芽在腐烂的伤口上飞快蠕动生长,枯槁的头发也变得蓬松而有光泽……
台上的尸体越来越完整,台下的姜霁北却越来越虚弱,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
池闲一手按在怀中,另一手紧紧握住姜霁北的胳膊,防止他摔倒在地:“哥!”
“我没事。”姜霁北低声道,“没猜错的话,一个人的灵魂是无法在复活体和原体里同时出现的。”
他会感到虚弱,应该是正被撕扯着灵魂。
阮杜兰用力一抖,返生布被揭开,末梢发出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