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的模样与池闲有近八成的相似,但眉眼间满是戾气,仿佛把不得志写在脸上似的。
他脸颊两侧的肌肉死僵地往下垂,嘴角也像挂了个秤砣,不说话的时候,上唇与嘴角仿佛被削尖了,看上去尖酸刻薄得很。
姜霁北一眼就认出,这人是池闲的哥哥,池一鸣。
在还没变回初中生的时候,二十六岁的他跑到池闲家找人,因为提了池家的儿子,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想到这里,姜霁北的心头蓦地一跳。
如果按邻居阿婆的说法,差不多这个时间点,池一鸣就要死了。
池一鸣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一脸不耐烦地听完护士讲话,点了几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点什么的头,便走到长椅上坐下,双手交叉,捂住了下半张脸。
有的人会在痛苦的时候掩饰自己的情绪,遮挡也好,躲藏也好,即使是悲痛欲绝的重病患者家属,也有默默扭过头和自己跑到消防通道抽烟的类型。
可池一鸣不是这样。
他捂住自己下半张脸的时候,姜霁北从他的指缝中看见,他使劲地压着嘴角,嘴角却一直往上翘。
在姜霁北盯着池一鸣的时候,池一鸣也发现了他。
作为池闲的哥哥,池一鸣自然记得姜霁北。
他先是眉头一皱,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翻,随后闭上眼深呼吸了几口气,睁开眼时,眼珠子终于回到了正常的地方。
姜霁北眯了眯眼,还是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记得你,你是那谁……池闲的少爷朋友?”池一鸣把挡着半边脸的手放下来,嘴角又回到了挂着秤砣的状态,“你来这里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