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遁默不作声。

郑死芮身子冒着虚汗，主人不说话的时候，就像刽子手手中的刀，将要落下，又没落下，这个过程是最难熬的。

“你暗中看着。”

“是。”

郑死芮心下暗喜，几个跳跃，从峰顶上下来。

很快，就赶上了前面在黑暗中摸索下山的柳梦熙。

“翎少奶奶，我来背您吧。”

柳梦熙犹豫了一下，刚才不知摔了多少次，身上好几处都是淤青，双手也被划破了，于是点了点头。

她从斗篷中看到郑死芮的面容，小声问道：“这位大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嗨，我是主人身边第二个仆人，我姓郑，你叫我郑老二就可以了。”

“啊，你就是郑二哥啊，阿翎跟我提起过你。”柳梦熙微笑着道。

“主仆有别，少奶奶还是不要叫我二哥了，怕是不方便。”

去年的时候，主人让藏日大师传授翎少爷卍字手印，藏日大师要收翎少爷为弟子，主人逼得他代师传艺，跟翎少爷师兄弟相称。

藏日大师一峰之主，也只能跟翎少爷平辈论交，而他只是一个仆人，哪敢跟少爷少奶奶平辈论交？

“什么主仆有别，都什么年代了，别老那么封建。”

郑死芮嘿嘿一笑：“那行，你私底下这么叫我就行，可别让主人听到。”

“三叔有那么凶吗？”

郑死芮压低嗓音：“也不是凶，就是……比较高冷，脾气古怪，说话比较刻薄，刚才他对你严厉了一些，其实是为你好，你心里可千万不要记恨他……”

话没说完，破空嗤的一声，郑死芮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扭头过来，一枚松球撞在他的嘴角。

“噗！”

郑死芮吐出一枚槽牙。

抬头，就见萧明遁站在高处，清辉落在他的青铜面具之上，反射出了渗人的哑光。

“你话太多了。”

“是，小人知错。”郑死芮知道是主人手下留情，否则仅凭这一枚松球，就能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