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清换了副温柔和蔼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丰夏。她说罢再度用力,戎策疼得呲牙咧嘴,却必须尽力保持微笑,以便杨幼清能够继续套话。他从进门的时候就猜,丰夏其实没死,但是为何她会失魂,为何会住在这里,义父知不知道此事?
杨幼清手中握着的暗桩是获取情报的利器,他甚至比护方司都更灵敏,费了些许功夫便找到了丰夏的住处:你为什么躲在这里?让兆宁带你回京城好不好?
戎策即便和杨幼清互通心意,也未曾听老师这样柔和的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他心里竟然泛起一阵醋意,不过马上就被脑海中无数的问题挤走。丰夏却很吃这一套,说话也流利了不少:看病,没钱,卖了房子。京城不好,京城有坏人。
让兆宁和你拜堂,好不好?
丰夏猛然摇头,说道:不行,不能害了兆宁,他要当官的。
老师戎策顺着脏兮兮的被褥望进去,忽然一怔,接着低声唤道,老师,我知道为何舅舅不能娶她了。
杨幼清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从背后扶住他的腰以示安抚,接着说道:为什么不去找兆宁呢?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说着她竟然低声呜咽起来,顺势松了手捂住脸,蜷缩在被子里。戎策这才有机会逃脱,后撤一步,忽然有些可怜她。杨幼清摇摇头叹了口气,牵起戎策的手腕向外走。
直到他们远离这间屋子,杨幼清才说:你看见了,他是个男人。
所以,他说不能耽误舅舅的前程,戎策将手腕挣脱出来,再和杨幼清十指相扣,那天舅舅是不是也这样和你说的?我是二品亲王,我掌管着岳州,我是陛下的亲生子。
杨幼清用拇指摩挲他的手背,说道:他怕重蹈覆辙,怕阴阳两隔。
不会的,我们不会。若老师跑丢了,无论是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将你找回来。我做不出孑然一身,孤独终老这样的事情。
杨幼清笑他可爱,抬手捏捏他下巴:丰夏失魂的时间在‘死’之后,说明他当年是逃离了京城,杳无音信。而你舅舅则真的认为他命丧黄泉,否则,重情重义如他,早就扔了佐陵卫的担子,来溯州陪他了。能为一故人不再嫁娶,他也是用情至极。
重感情是家传,戎策抬头,当年发生了什么?
杨幼清笑了一声:那年我不过五六岁,我能知道?只不过这次机缘巧合,我能借失魂症查出丰夏的事情。可惜了,他丢失部分魂魄之后,还记得孟兆宁,还记得他们未完成的婚约,因此误以为自己是女人。
可惜?戎策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您想和我拜堂吗?
脑袋瓜子里想什么!杨幼清推他一把,这件事不能瞒着,你回去写信告诉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