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到岑峥年一家人出来,她也没说出来。
一直把车子停在爷爷家门口惹人生疑,蒋知书便开车回来了。
“我……”
洛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她自从听完初夏那些话之后,就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这事总要说的,她没有丈夫认识的人多,也不如他想事周全,而且她也不习惯隐瞒丈夫事情。
洛澎咬了咬嘴唇,手指抓着裙摆,低着头声若蚊呐地说:“我想找个医生调理下身体。”
蒋知书视线落在她泛白的手指尖上,坐在她身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松。”
洛澎瞬间抬头去看他,他眉心微皱,看上去好像并不喜欢她说的这件事。
“我……我……”洛澎想解释,蒋知书直接问她:“咱们结婚时间不算久,为什么想找医生调理身体了?是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蒋知书和洛澎是高中同学,但他们是在考上同一所大学之后,又相遇结婚的,两人结婚的时间还没有初夏和岑峥年结婚早呢。
一开始两人结婚没孩子,她们两个人都不急,公公婆婆也不催促她们。
但是她和蒋知书的年纪都不小了,后来随着结婚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尽管婆婆没说什么,但洛澎能感觉到她是期待自己怀孕的。
洛澎也有点急了,她当时问蒋知书,要不要她去检查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蒋知书不让她去:“孩子需要缘分,我们结婚时间并没有太久,你不用急。”
洛澎心里存着事,自己悄悄找医生看,因为不敢去大医院,那些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医术不精湛,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他们开的药她也不敢吃。
直到今天听了初夏的话,洛澎才坚定了要去找个好医生调理身体的事。
她对蒋知书摇摇头说:“是我自己想要孩子了,知书,我想找个医生看看。”
蒋知书看出来了她眼里的认真,他的眉心慢慢松开,大拇指在洛澎的手背上摩挲着:“好,医生我来找,我和你一起去看。”
洛澎眼里露出惊慌的神色:“你去看什么?你又没病?”
蒋知书:“有时候没孩子,不只是女人的问题,我不讳疾忌医。”
虽然没能和蒋外公一起赏月,不过初夏和岑淮安、岑峥年一起在院子里看月亮了。
家里有躺椅,初夏特意打的,只有两把,一把她躺着,一把岑峥年抱着岑淮安躺着。
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各种水果点心,还有一盘切好的月饼。
黄子和黑子蹲在桌子前面,摇着尾巴,两只狗头一会儿看看初夏一会儿又看看安安,然后再往桌子上看着,伸着舌头,一副馋得不行的模样。
岑淮安自己吃的时候,会悄悄喂给它们一点,很小的几口,它们一嘴吞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尝出来什么味道。
初夏摇着摇椅,手里捧着一个小碗,里面装着剥好的石榴粒。她一边吃着一边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安安,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好。”
岑淮安扭头望向初夏,连岑峥年也看过来。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
初夏和岑淮安讲了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的故事。
她讲的版本不是嫦娥偷灵药,而是嫦娥被迫吃下灵药的那版。
“妈妈,逄蒙好坏啊。”
岑淮安听完故事之后,皱着小脸说了这么一句。
初夏没忍住笑出来,又想起来《年代神商》里岑淮安的结局,他和逄蒙一样,也是反派。
但自从初夏来到这个世界,她越来越感觉到那本书的不合理。不过她不是书的作者,也不知道作者写本书的真实想法。
不过现在岑淮安的模样,初夏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以后会变成反派,他在爱的环境下长大,会越来越好。
初夏的目光落在岑淮安身上,笑着点点头说:“对,逄蒙真的太坏了,后羿教他射箭,还觊觎灵药,逼得后羿和嫦娥只能分开。”
岑淮安跟着初夏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安安,我们要记得逄蒙这个坏人,记得知恩图报,而不是忘恩负义。”
岑淮安重重“嗯”一声又问初夏:“妈妈,它们都是什么意思啊?”
安安模模糊糊能懂妈妈说的成语的意思,但他还想听更准确的解释。
他尽管天才,但不是每个成语都明白,他看的书没有那么多。
初夏看向岑峥年,他一直没说话,只眼里带着笑意看着她们两人。
她懒洋洋吃一把石榴说:“让你爸爸告诉你,他知道更多月亮的故事。”
岑淮安转头期待地看向岑峥年。
岑峥年笑着看初夏一眼,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磁性温柔,语气柔和,初夏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打呵欠了。
岑峥年注意到了初夏慢慢往下滑的石榴碗,停止讲故事,把听得津津有味的岑淮安放在地上。
安安脸上露出懵懵的表情,刚要说话,岑峥年压低声音:“嘘,你妈妈睡着了。”
岑淮安立马看向初夏,紧紧闭上嘴巴。
岑峥年把初夏手里的碗拿出来,让岑淮安拿着,他抱着初夏回卧室睡觉。
初夏被放在床上,自动裹着被子继续睡,岑峥年转身出去收拾院子里的残局。
翌日,天有些阴沉,看起来像要下雨。
岑峥年去工作了,初夏带上伞和雨衣,先去天.an门。
她们去得晚,天.an门广场的国旗已经升了起来。这会儿升国旗没有后世那么有仪式感,也不像后世挤满了人来看。
不过城楼前依旧很多人,也有人站在天.an门前拍照。
初夏和岑淮安站在广场上,抬头看到城楼上挂着的伟人像,她蹲下来让岑淮安去看,和他讲革命时期伟人的事迹。
岑淮安很认真地听着,眼睛望着伟人像,眼里迸发出崇拜的神采。
那些事迹,一时半会儿讲不完,初夏也只说了两个典型的。
初夏停下来后,岑淮安还没有说话,身后传来了一个小朋友清脆的声音:“还有吗?”
初夏和安安瞬间转头,就看到一个头发黑色,但脸是中外混血模样的小女孩,她正睁着一双葡萄一样大而黑的眼睛望着初夏,眼里带着求知欲。
“你讲得真好,伟人好厉害啊!”小女孩声音稚嫩,语气天真,初夏听着眼里也露出笑容。
“有的,不过你回家可以问爸爸妈妈。”
“我没有爸爸妈妈。”小女孩摇摇头,脸上并没有伤心。
初夏和安安都愣了下,看着小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一个头发全部花白,身子佝偻的老奶奶小跑过来,看到小女孩松了口气。
“桥桥,你不要乱跑,这里拐子很多!”
“奶奶,我在听阿姨讲故事。”
老奶奶不好意思地朝初夏笑了笑:“对不起,我孙女很喜欢听故事。”
初夏朝她摆摆手:“没事,我也是在给我儿子讲,她挺乖的。”
老奶奶慈爱地摸了摸桥桥的头,看向初夏,说:“谢谢你们。”
然后领着小女孩走了。
“妈妈,她没有爸爸妈妈吗?”见桥桥走着还一直往后留恋地看着初夏和岑淮安,安安没忍住伸手和她挥了挥,皱着小眉头问向初夏。
桥桥兴奋地又举起手冲她们挥,跟着她奶奶越走越远。
初夏摇头:“我也不知道。”
但她心里清楚,应该是真的。看小女孩的模样,她的妈妈应该是个外国人。
而外国人和华国人结婚,在前些年,会受很多罪。
岑淮安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知道拥有爸爸妈妈的快乐,也知道没有爸爸妈妈有多难受,因为两种经历他都有。
不过只是萍水相逢,在初夏问安安要不要拍照,在伟人像前留影纪念时,桥桥的事情就被他压在心里了,在心里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
“妈妈,我想拍。”
拍完照片,加急洗出来,用的钱挺多的。
岑淮安看着城楼前的他和妈妈,妈妈笑着,穿着一件红色裙子,真好看。他也好看。
就是要是爸爸也在就好了。
安安把照片小心放进包里,准备回家给爸爸看。
初夏又带着岑淮安去了故宫,进故宫要门票,一人五毛钱。初夏给了门票钱后,带着安安进去。
和天.an门城楼的庄严相比,故宫里面给人更多的感觉是一股历史厚重感。
红墙黄瓦,走在灰色的地砖上,初夏感觉自己和安安好像穿越到了古代。不过来来往往的现代人告诉她,她还是参观者。
初夏对故宫的历史的了解,也都是从历史书和历史老师那里得来的,有些是后世看到一些历史讲坛,听了之后一知半解的。
因此她也没有和安安说很多,只说了她知道的东西,比如故宫是元明清三代的皇宫。
但就是这些,岑淮安也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