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她这才像是放心一般地闭上了眼,敷衍他道,“你到了就好,我要睡了。”
挂断后手机又震动,黑白分明的几个字。
“我没骗你。”
他真是固执得很。
“我很想你。”
她忍不住笑了,困倦地叩下屏幕:“随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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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多久,听说程树洋的奶奶从昏迷中清醒,陈之夏同Ronaldo知会了声儿,便去探望。
的确是到了弥留之际,也许是这严冬太过残忍,还没接近病房,就是一阵儿的唉声叹气。
奶奶从去年秋天就很盼望他们的婚礼,辜负了别人的期待总有愧疚。
陈之夏陪床在一旁,和她聊了会儿天。
老人强打精神,似是也看出了她与他细微表情之间的端倪,最后只拍着她的手,说:“不管怎么样……小夏要开开心心的啊,无论在哪,树洋肯定也希望你开心。”
程树洋看着她,强有微笑,但也真挚,“嗯,当然。”
这些年,不知是否是年岁渐长,陈之夏以为自己对人情越发淡泊,尤其奶奶总喜欢亲昵地叫她“小夏”,每每都能让她联想到丁绮贞,所以常会有种下意识的疏离。
现下的这情况,听到这么一声一声的“小夏”,还是令她难过。
护士照顾老人休息去了,陈之夏去走廊外抽烟。程树洋陪她。
程树洋想一想也是可笑,或许在她与江嘲发生一切之前,他就假想敌了那么那么久,总是怯懦地退开一步。
不敢问,也不敢爱。纯粹是吓怕自己。
但或许。
——只要江嘲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