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就是报复。
陈之夏伏在他身上,忍不住地胸膛起伏,满脑子都是昏沉,出门之前精致地描摹了一遍的口红都被他给吻乱了。
斑驳到迷离。
可他到底也没来吻她的唇。
她咬了咬唇,神情有点儿忿忿的。
江嘲这才得了逞,他毫不遮掩地轻笑了一声,抬起手,尝试用指背碰了下她微微发烫的颊。
“……你滚。”陈之夏不去看他,下意识地偏开头,又要躲。
他却只是把她缭乱的发,温柔地为她别在了耳后。她的耳环掉了一只,耳尖儿都泛出了绯色。
“不、滚,”
他的薄唇微动,字字顿顿,认真到有点儿恶劣,“不让我在这儿睡,那我们就回家睡。”
回家。
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不成形的,用谁的旧工作间临时改造而成的一室一厅,也可以算是她与他在北京潦草搭起来的“家”。
印象中,那里有一整面悬挂在墙壁上的LED屏,以前或许就是用来测试什么的,前任主人没有搬走,后来的大部分时候也用作了他来测试所经手的游戏程序。
卫生间的热水器总会坏,她做完了课题、翻译完话剧社的剧本与兼职稿子后去冲完澡,水位就告急,要等候下一轮才能滚烫。于是总是她先早早钻入深冬季节的被窝,等到他工作结束,他就披拂着一身又湿又潮的寒气进来。
一到冬天她又很容易手脚发凉,她会很坏地把脚踩在他身上任何一个角落,而他几乎整个夜晚,都紧紧地抱着她。
然后,他们交换着体温熨热彼此,再不断地、不断地拥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