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玫瑰鱼罐头(25)

【您已触发夫人的死亡记忆碎片,即将为您载入贝茨夫人生前最后的回忆】

【记忆载入时间门不消耗生存币】

一瞬间门,副本的时间门停止流动,夫人的记忆片段强行挤入祁究的视野。是一间门光线昏暗的屋子,呼啸的风将窗户吹得哗哗直响,夫人借着灯光,正细致地缝一只人鱼玩偶。

人鱼玩偶的背后,夫人用针线绣出隽秀的斜体字:赠与罗塞蒂——爱你的母亲。

就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了。

夫人吓了一跳,针尖猝不及防扎入手指,渗出细细的血珠。

她回过头,看贝茨先生醉醺醺地走进屋,他身上除了熏臭的酒味,还混杂着令人反胃的腐烂味,看起来就像是刚从乱葬岗爬出来一样。

“抱歉,我这就去准备热水。”夫人有些慌张地起身,刚才做娃娃太入神,一下子忘记了丈夫回来要立刻洗澡这件事。

贝茨先生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门更黑了,他咒骂了声极下流的话,习惯性地将手中酒瓶朝夫人砸去!

夫人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她下意识避开飞掷而来的酒瓶,玻璃摔在墙上炸得稀碎,没喝完的酒溅了一屋子,桌上没缝制完成的布玩偶栽倒,湿淋淋地躺在满地碎玻璃里。

夫人忙放下手里的活,万分心疼地去抢救布玩偶,那是明晚要给罗塞蒂的礼物,她希望女儿能在平安夜抱着自己亲手缝制的玩偶睡个好梦。

可她的愿望终究要落空了——

贝茨先生先她一步踹开弄脏的布偶,又将夫人试图去捡布偶的手踩在脚下。

夫人发出短促的惊叫,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她的手被踩在地上,细小锐利的玻璃渣嵌入皮肉,血水渗出,钻心的疼。

“又是因为罗塞蒂!那个惹人烦的臭丫头!”贝茨先生啐了口,另一只脚发泄般将玩偶踩了又踩。

“别用那种幽怨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没办法让你怀上小孩,你心里看不起我是吧?!”

“你觉得我无能是吧?!”

夫人看向已经破损不堪的玩偶,眼睛湿润,她一向不敢反抗喝醉的先生,但今晚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竟然拽紧拳头朝先生的大肚腩挥去。

先生吃了疼后退两步,夫人立刻跪在地上捡起玩偶,可先生哪里会放过违逆自己的夫人,牟足劲上前一脚将人踹飞。

夫人蜷缩在地上,密如雨点的拳打脚踢落在她身上,她没有透露半分哀求,只是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收紧双臂死死抱着破损的玩偶,先生的殴打让她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一阵天旋地转,夫人被先生从地上抡起又砸向墙壁,墙壁上有枚尖锐的钉子,一瞬间门钉子深深刺进她的额头,血液源源不断从扎破的窟窿往外涌,顺着额头淌进眼睛,她的视野被潮湿的鲜红占据……

血色填充了所有空白。

紧接着,画面斗转。

屋子里充斥的血腥味让贝茨先生稍稍回过神,夫人躺在血水里紧闭着眼睛,他又上前踹了几脚骂了几声,夫人将破布偶抱在怀里,睫毛无力地扇了几下,之后彻底一动不动了。

贝茨先生终于有些慌了,他刚拿起电话想要呼叫医生,可下一秒,他拨号的手顿住了。

一瞬间门,他的恐慌被贪婪和残忍占据。

这段时间门他一直忙着找各种关系和途径,从墓地、监狱和医院将尸体偷运出来做实验。

从父辈的战场经历、不久前轰动一时的海岸抛尸案中,他推测出玫瑰鱼会出现在人类尸体聚集的海域,可这段时间门他向大海投喂了数百具尸体,等啊等,却等不来玫瑰鱼的半点动静,面临工厂倒闭的他耐心耗尽,整个人也暴躁异常。

看着了无生息的夫人,他突然来了“灵感”——

或许,他之前收集的尸体并不新鲜,所以没办法让大海滋养出玫瑰鱼,现在夫人这具尸体还是热乎的,说不定可以……

贝茨先生迅速行动起来,他连血都懒得清理,很快就将夫人还未僵硬的身体搬上车,车子连夜驶向工厂外人迹罕见的礁石崖。

这天夜里下了大雪,他将夫人一路拖到礁石上,或许是天气太冷了,拖行过程中,原本以为已经断了气的夫人突然颤抖了一下,贝茨先生也吓了一跳,他动作稍顿,在经历了一番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良心挣扎后,他决定继续,将并没有咽气的夫人拖向高地。

雪越下越大,在贝茨先生将夫人推下礁石崖的瞬间门,夫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坠落过程中,夫人一直睁着眼,用死寂到如同深渊的眼神看着他,一直死死看着他。

直到海面上激起白色浪花,夫人在大雪弥漫的夜晚沉入大海。

没多久,这片海域就出现了罕见的玫瑰鱼。

而贝茨先生也因“病”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

【记忆碎片载入完毕,恭喜您获得道具「夫人的诅咒1」】

【注:一旦「夫人的诅咒」正确使用,将开启奖励道具「夫人的祝福1」】

或许是夫人显灵,这道简直是送分题。

道具「夫人的诅咒」是一枚类似玻璃眼珠的黑色圆形物体,祁究认了出来,这是夫人在缝制布玩偶时掉落的玩偶眼睛。

名为贝茨先生的那团烂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浑身哆嗦不止,瞳孔剧烈放大:“对不起、我、我已经受到惩罚了…那个魔鬼…那个…”

祁究戴上塑胶手套,按住贝茨先生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哦是吗?我觉得还不够呢。”

说着,他非常“温柔”地将那枚玩偶眼珠塞进了贝茨先生的嘴里,并捂住他的嘴强迫他吞下去。

很快,吞下「夫人的诅咒」的贝茨先生浑身剧烈颤抖,瞳孔也在一瞬间门涣散。

但他并没有死去,他像溺水者般痛苦地张口呼吸、竭尽全力挣扎,但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无法摆脱溺水窒息的绝望、以及浑身皮肉被慢慢削下来的痛苦。

就算他的肉身死亡,他的灵魂也将永远困在这些痛苦之中,无止无尽。

“辛苦您了。”

虚空之中,祁究似听到一声温柔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