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纠结该怎么做的时候,原本捏着他指尖的冰凉手指动了,顺着少年柔软的指腹滑下,按在了他的掌心处。
克里莱尔的指尖冰凉,准确来说不是按,也不是摸,从他的力度来看更像是一种轻抚。
手指经过的地方有些痒,鸦透不自觉又想缩回去,被克里莱尔抓住。
他已经判断出伤口在哪里,正用那只沾了药的手一点点抚过破皮的地方。
药并不刺激,除了凉丝丝的感觉,其他的都很舒服,并不痛。
而且还不是绿油油的。
颜色才是最让鸦透震惊的地方,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个瓷白的小瓶子,直到克里莱尔出声他才将目光收了回去。
“真的只是来陪我?”克里莱尔还记得少年一开始进来时跟他说的话,平静询问道。
鸦透点头,想到这条银尾人鱼看不见,又乖乖出声回应:“嗯嗯。”
他不仅喜欢带句尾语气词,还喜欢在回应的时候嗯两声,声线优越,头上的呆毛在水里飘来飘去,比在岸上的时候都还要飘逸,给人一种很认真在听并且努力回应的感觉。
克里莱尔勾了勾唇,又很快压平,“谁让你来的?”他在给鸦透上第二遍药,不等少年回答就直接问道:“卡露雅?”
少年来到海底认识的人不多,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然青和埃德加不太可能,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女巫卡露雅。
他低下头,失去焦距的眼睛没什么光亮,此刻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卡露雅不知道为什么,对少年的态度转变得非常快,把一些事交给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鸦透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好“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