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招来事端,与我何干!”裴容白像是无动于衷似的,冷漠道,“你一个人死,总好过我们裴家满门抄斩,我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

乔松玉看着他,亦觉得此事为难——若不帮忙,裴容玄就要死;可是若帮了,裴容白便是知法犯法,更何况,也不知道这个拂云楼楼主要拿这些殿试的题目去做什么,万一是去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那裴容白不就成了帮凶?

“大哥真当不愿帮忙么?”裴容玄说着,面上倒也没了哀求的模样,只是苦笑,“那我也只好自食其果了。”

裴容白直直地看着他,目光深沉,却没有说话。

裴容玄很失望似的,转身欲走,乔松玉觉得他身上像是染了一层落寞和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让他这样走了于心不忍,正要开口叫住他,就见他突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乔松玉,道:

“对了,大哥,我进那个拂云楼楼主的房间时,看见他墙上挂着一张画,我本以为是他的手笔,想偷来着,结果一看落款,居然是大嫂的……”

此话一出,裴容白原先还淡漠的表情突生波澜,他猛然看向了乔松玉,乔松玉也很吃惊,问道:

“是一张什么画?”

“像是一个人在弹琴,是不是嵇康?不过我就看到这些,还未来得及细看,那个楼主就回来了……”裴容玄说道。

乔松玉愈发吃惊了:“是我画的《竹里馆》,画的是王维的诗……此画在我们乔家搬到京都的时候遗失了,我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怎么会跑到拂云楼去?”

他的画顶多算得上能看,稍微丹青好一些的书生画得都比他好,绝不会有人特意去收藏他的画,而赠送就更不可能了,他压根就不认识什么拂云楼的楼主!

裴容白的目光一下子深沉起来,沉吟了须臾,抬起眸子来对裴容玄道:“我知道了,你暂时不会死了。”

裴容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又笑嘻嘻起来,不正经地说道:“呐呐,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裴容白白他一眼:“滚。”

“嘿嘿,我这就滚,一切就拜托大哥了!”裴容玄讨好地说着,又风流洒脱地摇着绘扇出去了。

乔松玉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疑惑地问裴容白道:“你决定救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