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他点头。

“可以,不过我只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就有另一个患者过来。”

“没事,够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季思羡的诊室。

说是诊室,也并不像医生的诊室,倒像是一般的校长、老师或者什么文职工作的办公室,除了落地窗前那一张躺椅有些不符之外。

他自然而然地在季思羡的对面坐下,刚想着找个话题开口,就听对面的季思羡道:

“你是来问安安最近的情况的吗?”

汤子骏摇了摇头:“我知道了,安安就是盐盐,对吗?”

季思羡闻言,略一惊讶,问道:“许伯母告诉你的?”

“嗯。”汤子骏点点头,“阿姨说,他在那一次割腕自杀抢救回来之后,一直认为自己是许安不是许盐……”

他说着,探究似的看向季思羡。

季思羡点了点头:“既然伯母愿意告诉你,那我也不妨告诉你。”

“他醒来之后就自称自己是他爸爸妈妈收养的,名字叫许安,比许盐小两岁,他甚至能说出自己从前在孤儿院的经历,虽然我们事后去查,并没有这样的孤儿院。我那时刚大学毕业,并没有碰见过他这样的情况,还特地去问我的老师,老师说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与人格分裂类似,当主人格受到伤害,又无力自救的时候,会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只是安安他选择了成为另一个人,他不接受那些负面的过往,你说他是逃避也好,自我保护也好,对于他来说,一定是更安全的,因为如果他还是许盐,很有可能还会继续抑郁和自杀,我经历过,他当时抑郁非常严重。”

虽然汤子骏之前已经听许妈妈讲过一次,但听到季思羡的话,还是忍不住心疼许盐。

把一个人逼到了极处,在他选择用死来解脱的时候,却不允许他死,他便选择了另一种死亡——许盐在那时候彻底长眠了,活着的,的确就是许安了。

“所以当时我认为,不如就顺水推舟,让他当许安,在他心中,那些不堪的往事都是他哥哥许盐的,不是他的,他会好过很多,而且,之前的许盐极度内向,他就形成了相反的性格,他极度外向,口齿伶俐,连外貌都和许盐是两个极端——虽然只是他长期卧病在床之后瘦了之后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