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秒的安静过后,宁秋砚重新拾起话头:“您也常常画画吧。我在楼下的画室里,看到过您的画。”
关珩波澜不惊:“嗯。”
大概宁秋砚的一举一动都是向他报备过的。
“喜欢哪一幅?”关珩问。
宁秋砚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一幅海面上的日出,有灯塔,大海,还有很淡的晨雾。”
关珩停住了动作。
夜深人静。
只有在夜里才会苏醒的大宅外依旧亮着灯,透过窗户望向远方,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森林与山峦都形成模糊的剪影。
“今天下午我去了灯塔附近,找到了您画画的角度,发现从那个角度看过去,视野会更宽阔,也更美。”宁秋砚说,“但是我没等到日落,也从没见过那么美的日出。”
关珩重新拼凑碎片,不紧不慢,仿佛永远都自如而优雅。
他像是在诉说古早的秘密:“有的夜晚我会去那里,赶在日落之后。那里总是很静,可以听浪潮的声音,或者吹吹风。海面上偶尔还会有船只缓慢经过,很适合理清思路。”
宁秋砚捏住拼图块的指尖发白,无意识地紧了紧。
他猜对了。
关珩果然也会去那里,在夜色中,站在和他同样的位置眺望远方。
这很不可思议,早在看过那幅画之前,宁秋砚就很喜欢那灯塔了,没想到他竟然和关珩拥有了这样的共同点,完全没有商议过,纯属巧合。
关珩或许不知道这一点。
宁秋砚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