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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支撑不下去的时刻拿出来,悄悄看一眼,再小心翼翼放回去。

那个时候的钟意并不相信,顾清淮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美强惨小可怜。

可是认识越久,越发现,赵老师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从不被爱,所以珍惜所有来之不易的善意。

认识这么久,她除了替他处理过伤口、在他感冒时替他量过体温、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她有对他好过吗?

竟然就换来,他给她装小夜灯、他接她回家、他在这个寒冷冬夜哄小朋友一样纵容耐心,等她睡着。

他人清澈干净到冷淡,却也温柔到极致。

顾清淮的膝盖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钉子碾过,那地方皮薄,皮肉之下就是骨头,受伤没有任何缓冲。到最后,疼到没有知觉,他看了会,觉得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实在没有什么好看,又冷淡移开视线。

王杨回市局加班,秦钊连夜审讯犯人,他眼下废人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开始认真思考秦钊说的话——我们的工作不能见光。

伤口清理完毕,顾清淮输液,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

对面的小姑娘发烧,男孩子亦步亦趋陪在身边嘘寒问暖,年纪不大,厚重的外套里是蓝白校服。

十六岁那年,警校开学前。

她说我们见面吧,他死里逃生一身伤,说我要打工。

电话那边慢慢没了声音,钟意的呼吸均匀绵长。

顾清淮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