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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棋听后坐了起来:“或许……是你对他有什么误会呢?”

莫白却不耻的笑了:“误会?爸没有接受爷爷的公司,是因为爸逃进了军营,爷爷因此将希望寄托在我和莫一穹的身上,但是我才多大啊,爷爷自然是将公司交给了莫一穹,并且着重培养他。可是,都这样了,莫一穹竟然还在防着我。”

“他防着你?”

莫白点点头:“他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小时候处处针对我,爷爷给我买了本书,看封皮应该是漫画,反正我记不太清了,莫一穹可倒好,上来就给我撕了。”

杭棋不敢相信,那么稳重的莫一穹,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莫白说起来就停不下来:“然后就是八岁那年,我妈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染上疾病,上医院就诊……大夫说就是一般的感冒,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妈当时连站都站不起来……”

杭棋没有说话,就是静静地听着,莫白抬起头,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大概,我真的恨上他的时候,就是八岁那年……我妈已经不行了,住院了才知道,是一种恶性病毒,不知道怎么被传染上的,全国都没有一个先例……倒是在国外有过。”

“当时妈被隔离到隔离室了,但是妈妈说……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我当时……我当时太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知道,妈妈想看哥一眼……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有一年没见过莫一穹了,那家伙每天都忙公司那些破事……根本都不回家。”

杭棋能感觉出来,莫白说这些时的愤怒:“我给他打过无数次的电话,他不接……直到……呼……直到妈走的那天。”

杭棋连忙阻止:“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莫白看着杭棋笑笑,摇摇头:“说出来也好……妈走的那天,突然大咯血,怎么都止不住,你知道么,我看着那些血……我都要怕死了,看着老爸手不停的抖动,我知道,他也害怕。”

莫白脸上的悲伤感染着杭棋,莫白却眨了眨眼,深呼吸道:“当时……我自己一个人,打车到莫一穹的公司,我说要见他,他们公司的秘书说……莫一穹不想见我,好……那我就跪在了公司门口,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跪下,所有人都看着我。”

杭棋握住了莫白的手,他的手此时竟是如此冰凉:“那结果呢?”

莫白抬头看着天花板,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天的场景:“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在雨里跪了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等来的不是莫一穹……是我爸的电话。”

莫白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当时……我听着电话里,我爸说我妈走了的时候……我真他妈想冲上去,给莫一穹几个大嘴巴……但是……我太弱了,我连那两个保安我都没打过……”

杭棋此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了,或许是他的家庭很美满,体会不到这种痛苦而惭愧……杭棋只能安慰的拍了拍莫白的肩膀:“都过去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