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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不出这些孩子究竟是谁,分明方才还玩儿在一起的伙伴转眼就成了陌生人,她不想戴上面具,她不想变成另一人,她就是她,她是云谣,她不想日后走出去别人看着她的脸却再也认不出她了。

她不要……不要变成宫墙上的画,她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于是她挣扎,她哭喊,她求救,她大声叫着‘不要’,她推开那些小孩儿拼了命地将脸上的黑泥擦去:“我不要,我不要涂……我不能涂……”

涂了之后,还能存留真心吗?

云谣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在黑泥结在脸上成了面具的那一刻她便彻底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切,然后那群压着她的小孩儿消失,没人再束缚着她了,尖利刺耳的笑声没了,转而代替的是一声温柔的呼唤:“谣儿……”

“谣儿,别怕,我在呢。”

“救我……”云谣的脸上盖上面具,只留口鼻,双眼一片漆黑,她朝那漆黑中伸手,绝望呼喊:“救我!唐诀,救我!”

一只微凉的手盖在了她的面具上,轻轻摘下,白光刺眼,云谣心中雀跃,还好,还好她没戴面具,她得救了。

绣龙的黑色袖子在她眼前拂过,熟悉的延宸殿的沉香味儿绕过鼻尖,黑色泥土的面具扔在地上碎成几片,云谣顿时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对方,脸上扬着笑:“唐诀!”

刹那间笑容僵住,身穿玄衣的唐诀黑发随风微摆,那张脸上,赫然是一张未摘的面具。

第174章 心疼

云谣被送到道山上前唐诀便收到了消息,在他派出禁卫军去暮州接云谣的时候,北面坞城的人便道了道山附近,他顿时头痛欲裂,若非孟思极力阻拦,唐诀恐怕得和禁卫军一同见到大雨中趴在马车里浑身是血的云谣了。

去接云谣的禁卫军半路便碰见云谣了,而这一路极力护送,快马加鞭已经把人带到了道山脚下,前来通信的禁卫军手臂上还有伤,被他草草包扎,当他跪在唐诀跟前时唐诀便呼吸困难,手上的书捏得变形,一双眼通红地看着对方。

禁卫军哑着声音道:“属下奉陛下之命前去暮州迎接云妃娘娘,不曾想半路遇见刺客,护送云妃娘娘的禁卫军只有十人,山间浓雾,两名先行护卫在林中发现埋伏,交手之间落下了腰牌不慎暴露身份,惹得刺客现身围住马车行刺。十名跟随云妃娘娘从宫中出发的禁卫军无一人幸存,贴身伺候娘娘的宫女秋夕假装娘娘逃入深林引走刺客现已身亡,正因宫女拖住刺客,属下才将云妃娘娘救回。”

唐诀一口气重重吐出,闭上眼时手中的书才放下,他轻声问了句:“云妃如何?”

“云妃娘娘病得不轻。”禁卫军不敢不说,却又不敢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