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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济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事不好办,这么一大笔银子,咱们虽然可以咬死了,说是分家早就分好的债,让他们寻你称塔答(伯父)要钱去,但这人哪里是好找的?他们连旗籍都不要了。”

“这事、这钱若是一直这样僵持着。”多尔济摇了摇头,“敢放印子钱的人,哪家身后没有倚仗?咱们家、不能不还。”

玉格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事儿没法子讲道理。

不说这事儿本就两头都有说法,就算全是他们家的理儿,人家想收拾他们家这样的没根底的,也容易得很。

所以这事儿最好是和谈,症结就在于他们能找到什么样儿的人物去谈。

多尔济道:“你小舅舅帮咱们找人问了,人家说,这事还得找人,就是找到人,也不可能给咱们全免了。”

他还问他认不认识什么有身份的人物,可他要是会钻营攀附,何至于做了十几年的笔帖式,还没有混到一个品级。

多尔济长叹了一口气,人好像霎时老了好几岁。

玉格明白了,这是小舅舅找的人身份不够。

不过,这么一大笔银子,除非找到几位阿哥、不,还得是有权势的阿哥头上,才敢谈一个“免”字。

小舅舅已经是家里最出息、最有身份人脉的一个。

玉格想了想,道:“不敢奢求全免了,只求能有一个定数,别再这样翻利息,哪怕数额大一点也无妨。”

多尔济皱着眉看向她。

玉格认真道:“四千两,就是四千五百两,咱们也认了,只求别再翻利息,再求能允了咱们每月还二两银。”

多尔济苦笑着摇头道:“四千五百两,每月二两,一年二十四两,得还上一百八九十年,这都说远了,下个月的二两哪里寻去?咱们家还能不吃不喝了?”

玉格道:“后日冬至,照例皇上是要放赏的,咱们满军旗,能赏一个月的俸禄,下个月的二两不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