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不想和宁少爷结婚,不如离开这里。”管家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您可能还不知道,夫人已经停了对您生母的资助,您的生父也被警方控告谋杀堂姐,霸占房产,离开这里或许才是对您最好的选择。”

“您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学校您回不去了,留在这里您还会有一个杀人犯父亲,对您将来有很大的坏处,不如让夫人送您去一个没人认识您的地方重新开始。”

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任兰他无暇顾及,程大海他更是连想起就觉得坏了心情。

这里确实没有他可以留恋的。

“任兰,她会怎么样?”任兰毕竟是原主的生母,他无法真的做到不闻不问。

“这我不知道。”管家摇头。

一个身患绝症无依无靠的女人,最后结局会怎么样,不需要细思,便能想到最后是什么下场。

程玉载没有再解决这个话题,那怕他留下来,也无法承担任兰的医药费。

“我知道了。”程玉载轻敛眼皮,那细密的睫毛轻颤,“去跟宋总说吧!我愿意走。”

没有跟原主一样落得沉江的下场,也不必被送去跟宁家联姻,他可以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他还要什么自行车?

只是,心脏某块地方,不可抑制地散发失落的情绪。

都会好的,程玉载眼眸扫过程家庄园,最后目光落到住宅二楼。

男主在哪里吗?

管家将他的意愿转达给宋佳媛后,很快就有人来送程玉载离开。

走之前,管家递来一张新的身份证,身份证上面的人跟他长得七八分相像,家庭住址从这个国际大都市,变成了一个他在地理课上都没听说过的犄角旮旯里的福利院。

“小少爷,这是夫人给您的三十万,足够您完成接下来的学业,这张卡是用您新的身份证开户,希望您谨记自己的承诺。”

管家交代好事务,从兜里拿出一张存折,“这是我的私人存款,您跟少爷的身份交换,是源于我的疏忽,请允许我为自己的失责做出赔偿。”

程玉载诧异地抬起眼:“这跟你没关系。”

“请收下吧!这二十万希望可以为您提供帮助。”

程玉载眸光微凝:“可以的话,请您将这二十万转交给任兰可以吗?以后是生是死,全看她造化了。”

他能给任兰的,也只有利用别人的好心了。

管家眉宇一皱,看着程玉载涨红的脸色,不再坚持,“如果这样您心里可以好受一些的话,我会替您转交。”

“谢谢!”程玉载深深鞠了一躬。

一月的冷雨淅淅沥沥,连下了几天。

连空气都像一柄冒着冷气的刀子,吸进肺里冷得生疼。

程玉载没有合适的厚衣服,他躺在车后座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从程家出发的车子行径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某个偏僻的三线城市停下,望着车窗外裹着大衣不时跺脚的行人,程玉载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那么陌生。

“可以了,就送你到这,后面你自己买车票还是机票,随便你去哪里,只要别回去就行。”

“好。”

程玉载干脆地推开车门,一股阴绵地冷意扑面而来。

寒风夹杂着小雨,他的睫毛和头发立刻沾染上水珠。

程玉载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揽客出租车从他身边停下,司机大哥热情摇下窗,“小哥,去哪儿啊?天那么冷,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