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的声音响起,男人在车灯的映照下身影高大,压迫感十足。
不知道为什么,纪放的精神陡然松懈了下来,刚才几个小时的烦躁与愤怒突然化为了委屈,他鼻头一酸,已红了眼圈。
黑暗里传来了脚步声。
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围了过来,黄毛的手还没挥起来,已经被人扭住了双臂。
另外几个醉鬼目瞪口呆地看着黄毛被拿下,正拔腿要逃,却已被黑衣保镖们瓮中捉鳖,止不住地咒骂起来。
沈还只一皱眉,黑衣人们立刻呼喝几声,迅速推着这帮人离开巷口,咒骂声渐渐往派出所的方向去了。
“你没事吧。”沈还揽着纪放,偏头垂眸去看他。
路灯下的青年有些微微出神,平日里猫儿般灵动的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眼角却微微发红,似有泪痕。
待看清纪放下颌上的两道血痕,沈还的眸子猛地紧缩起来。
“你受伤了。”他一拉纪放手臂,“我们去医院。”
“不用。”纪放此刻已整理好了情绪,他站直身朝自己的行李箱走去,俯身抽出拉杆的时候,另一只手悄悄拂过眼角。
“纪放。”沈还此刻已跟了过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行李。
纪放转身背对他,垂眸道:“这么点小伤,没关系的。”
那声音微哑,带着和刚才电话中相同的一丝颓意。
沈还沉默了一瞬,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向车子的方向略略示意,柔声道:“那走吧,去我家。”
坐上迈巴赫的后座,纪放沉默地看向窗外。
车窗微弱的反光里,依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刚才看到沈还的那一刻,那一瞬间的感情冲击让他觉得十分陌生,也十分惊异。
仿佛他在一开始就盼着这个人能从天而降,帮他解决难题。
拖泥带水!他在心中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似乎有所察觉,玻璃反光中,沈还朝他看了过来。
纪放立刻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沈总,”纪放的目光掠过沈还一身的高定和袖口的翠榴石,故意问道,“您今晚有应酬吧,这么早就退席可以吗?”
沈还一直盯着他的眼角和伤痕,见他现在情绪转好,略略放了心,答道:“没什么,一个前辈的寿宴,贺礼送到了便可。”
纪放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之前我逛微博,他们说你……”
沈还面上表情未变,连声音都稳定如常:“寿星的女儿是我大学时的师姐,不过是熟人见面聊了几句。我已经让公关部处理了。”
纪放:??真是这样?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心中重重压着的大石似乎被掀了开来,他压着嘴角附和道:“这样啊,现在的无良媒体太多了。”
沈还垂眸:“嗯,你”
你是不是生气了?
纪放却已经再次将注意力转向窗外,没能看见沈还眼中一闪而逝的遗憾。
车子不久便到了观澜苑,停在沈还隔壁的别墅前。
奶糖听到了车的动静,立刻从宠物专用的小门里奔了出来,见到来人竟然是纪放,更是欢天喜地,忙不迭地往他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