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直起了身,深呼吸了好几大口气,才稍稍遏制住了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高娘子,你醒了。我去给你拿些
粥来。”
高禧谙虽然脑袋懵懵的,但她也清楚自己身份,怎么能劳烦一国之君为她盛粥呢?
“樊大哥,且慢!啊!”
“高娘子,你万勿乱动。”
“我的身上怎么这么痛啊。”
高禧谙只是伸了个手而已,身上却疼得像是被磨盘碾过一样。
樊狂把高禧谙那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手放回了床上。
“你从马背上摔下来,身上有好多处伤。”
“哦。”高禧谙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脑海里现存最早的记忆便是她坐在马上惊魂未定,默默呼喊湛墨北来救她的场景。
“你昏迷了整整一日,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碗粥来。”
“有劳樊大哥了。”
不一会儿,樊狂便为她端来了一碗清粥。
樊狂扶着她勉强坐起了身。
高禧谙本想自己喝,可她看看自己几乎露不出肌肤的手,还是作罢了。
一口温热清甜的粥下肚,高禧谙顿觉舒畅。
樊狂一边喂她,一边说道:“昨日多亏有你,这份恩情,我樊狂记下了。”
高禧谙突然想到了樊狂的另一个救命恩人,湛墨北。
她笑着问道:“樊大哥不会要与我结拜吧。”
“哈哈,高娘子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说明心情尚好。不过,我可不想与高娘子结拜。若成了兄妹,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高禧谙抿了抿唇角的粟粒,“什么机会?”
“没什么。来,再喝一口。”
“对了,樊大哥,我这是在哪儿啊?”
“这儿是衡鹤馆的弥院。”
“弥院?”
“衡鹤馆里的住所都是按着各国使臣的国名,取其中一字来命名的。”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一整日都在这儿了。”
高禧谙昨夜没有回西山军营,也不晓得那个愣头青知不知道她受了伤。
“高娘子不必担心,昨日我抱你回来的时候遇见了翎王,他已经向夙寒皇帝说明了情由。这段时间,你就在衡鹤馆安心养病即可,不必再回军营当差了。”
“啊?”高禧谙激动地往前伏了一下身子,身体的疼痛使得她锁紧了眉头,“嘶——”
樊狂赶紧放下了空碗,把高禧谙的身子扶了扶正。
“高娘子别动!你这身上有好几处骨折,若是乱动,可不利于伤势痊愈。”
“樊大哥,我在城北有一处自己私宅,能不能劳烦你把我送回去?”
“并非我不愿送你回去,只是翎王请了太医为你诊治,说你如今的情况实在不宜在挪动了。”
“可我在这儿养病,岂不叨扰樊大哥啊。”
“高娘子不必忧心,夙寒皇帝感念你保护了我,特给你派了宫婢和太医专程来服侍你。你虽住在我这儿,却并不叨扰我。正好,我也想照顾你,以表我对你的感激之意。”
高禧谙眨了眨眼睛,往门外看去,确实整整齐齐地站着好几个宫婢。
没想到我还能有这待遇,就是这代价有点大。不过,最要紧的是,某人知不知道我这么拼命是为了他呢。】
“樊大哥,我昏迷了整整一日,可有人来看过我吗?”
“高娘子的父亲与几位兄长都来过了。”
“除了他们呢?”
“还有翎王妃与一位秋姓娘子,她们来了便一直守着高娘子直至天黑才走。”
“她们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受了伤,她们一定很担心。不过,除了她们,还有人来过
吗?”
樊狂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