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似乎和他很是熟稔,然而秦画景仔细想了很久,这种熟悉是毫无根据的,他们一个是平头百姓,一个是王孙公子,彼此除了那一点提供线报的关联外,没有任何联系,凌真又怎么会熟悉他呢?
凌真没有回答问题,他直接发问道:“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秦画景是一贯不信这些的,然而现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犹豫了。他□□凡胎,却可以制造雷电,这本身就已经不是现有的观念可以解释的了。
“你想说我们前世有缘?”秦画景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这说辞可够俗的了。”
凌真并不恼,他只是笑道:“这些东西,空口无凭,我只来和你说,眼前的一切,无非是镜花水月,不必太伤心。即便是那游戏本身,这么多人也只有一个赢家罢了,是要斗得你死我活赢得胜利,还是要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等死,这都只是一个选择罢了,没甚大不了的。”
“我们八个,是否只能活一个?”秦画景听不大懂这话的意图,既然同是游戏者,凌真的反应就未免显得太平淡了些,他是真的不在乎输赢,还是有什么别的阴谋,这一点是很难分辨的。
一场自相残杀的游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到底有多少人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如此坦荡呢?凌真又是否真的超脱一切,是这样无所畏惧的人呢?
“有区别吗?”凌真又笑了,这种笑意总是出现在他的脸上,带着细微的嘲弄和玩味,“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秦画景讨厌这种笑容,这就仿佛在和他说,我这里有你不知道的信息量,我是高高在上的。
不痛快归不痛快,秦画景却并不打算和他争辩。因为他现在的真实状态和凌真的表现给他的其实差不都少,如果陆红衣还活着,或许这场游戏的结局秦画景会非常在意,但现在她死了,他突然间觉得这世间也没什么意思了。他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等她,她为他照亮了那灰蒙蒙的、了无生趣的人生。
他极度地讨厌被掌控的感觉,这游戏不知是被谁掌控,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非常不适。他参与游戏,只不过是不想处于劣势,因为这样就会被别人追着打,那么他就会陷入被动,他和她的生活也会变得一团糟,他不喜欢这样。
现在,他掌握了主动权,可世间却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他爱过这个女人,想要站到更高的位置去保护她,但是现在这个女人死了,他也已经帮她洗刷了冤屈,那么这场游戏的输赢、生死对于他来说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他甚至连具体的游戏规则和奖惩都并不清楚,这有什么要紧呢,即便是死了,对于他这个平凡又无甚趣味的人生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他完全不在乎了,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其余的日子,没什么可期待,也没什么可恐惧的,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一切都宛如街边的沙砾那样普通、渺小。
“你看起来,似乎不大在乎了。”凌真端详了秦画景一会儿,做出了结论。
见对方没有回答,凌真便打算离去了。
临走前,他像是想起什么,对秦画景说道:“对了,那王海的事儿我确实插了一手,但不过是以王族的名义批复他可以将犯人移交给你,让你血债血偿罢了。至于他为什么真的妥协得这么快,那大概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秦画景将视线投了过来,似乎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凌真便继续说道:“那天你强行用了两次异能,那老匹夫吓得够呛,那种人好不容易从底层爬到这个位置,自然是惜命极了,所以他匆匆忙忙做了决定,希望能够尽快摆脱这个案子。为了能快些脱手,他甚至不惜给我王府送礼,毕竟如果有王爷给盖章,按照律法是可以在考虑民生的基础上做一些小的变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