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看背影，说他就是天下第一剑的剑尊怕是无人会信，可他站在那儿，却就是觉得他就是一柄剑，一柄收敛了所有锋芒又古朴的利剑，这柄剑没有杀气，也没有寒气，仿佛被收进了剑鞘之中。

一柄没有剑鞘的剑，总归只是锋利过头伤人伤己。

苏明抬手，缓缓跪下，抬手放在额前，然后弯腰拜下，“弟子苏明，拜见太上长老。”

这等大礼，其实那晚在初见到玉绝尘苏明就该行的，如今，倒也不算晚。

玉绝尘缓缓回过头，他的目光让人觉得叹息，这样的目光，早就不似在人间了，仿佛穿过了所有的时光，那目光原本该是虚无一物的，在看到苏明之时却微微顿了顿，如同那晚满月当空落下的月光。

尽管冷清，却带着几分说不尽的轻柔，让人忍不住轻轻掀开这如同轻纱一般的月色，看看里面到底还藏着什么。

“起来吧。”玉绝尘只是如此说道。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清澈，却又虚无缥缈，仿佛那冰泉里面缓缓流动着的寒水。

苏明低着头，然后缓缓起身，他垂下了目光，微微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整个人显得无比的乖顺，这与他本身又是别扭的。

因为苏明本身就如同高岭之花一般，他也高傲，尤其绝色的容颜似乎生来就是被众生守护的，他能如此这般顺从恭敬，是在玉绝尘意料之外的。

高处不胜寒，玉绝尘独居上君峰数百年，之前倒是从未想过收徒一事的。

“你无剑心。”玉绝尘说道，他是剑修，他的弟子也必定是剑修，不过一眼，他就看出了苏明在剑道上还没有任何的进展。

剑修并非一般的修道，一般修道之人修身，剑修却是修剑道，一个不爱自己的剑，亦不会用剑的人，修不出剑心，亦无法入剑道。

而此刻的苏明，玉绝尘看不出他多喜用剑。

苏明小手指动了动，依旧恭敬道，“是弟子愚钝。”

“无妨，待拜师大典后，我自会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