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尘心中这样想,杀意骤升,可是手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时,一滴汗从舒清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青黑的发丝微湿,本来皱着的眉头更加紧了。
简一尘骤升的杀意突然一顿,消散的一分都不剩。
只见他薄唇抿得很紧,停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会,最后缓缓落在了舒清暖的脸上,伸手将她皱着的眉头抚平。
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简一尘拧着眉心,神色发冷,他定定地盯着床边上脆弱得不堪一击的人,终究没有动手。
待简一尘离开,舒清暖睁开了眼睛,她手指抚过眉心,仿佛还能感受到凉凉的触感,眼中茫然。
有个时时刻刻想要杀她的人在身边,舒清暖怎么可能睡得着,在刚才简一尘杀意骤起的瞬间,舒清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只不过不杀就不杀,这又是什么意思?舒清暖拿下放在眉心的手,看着自己的细白葱长的手指,眼中闪过片刻的疑惑。
“算了,算了,不想了”
没有了简一尘在一旁,这次舒清暖终于可以放心地睡了。
十分钟后,医务室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碎发零落,遮住了一双黑眸。
魏曳霖低眼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儿,睡姿规矩,双手压在了被上,放在了腹前,冰凉一片。
露出的手臂上青紫遍布看起来非常可怖,令人心疼。
他都不舍得动的人,别人凭什么?
魏曳霖有时多想对着这淤青重重地按下去,问舒清暖一声她痛不痛?平时在他面前那么能的,打的时候那股劲去哪儿了?
魏曳霖看起来很不高兴,他目光望着舒清暖的脸,轻嘲一声,她也就是看他好欺负,所以才这么对他。
他等了她很久,可是她却从没有一次找过他,在她心里,或许他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吧?
就好像从他认识她到现在,她从来就没哄过他一次。
哄他一次会死吗?他其实很好哄的。
魏曳霖心里的话要是说出来,落在别人的耳朵里,怕是会笑掉大牙,他要是好哄,太阳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这句话恐怕也只是针对舒清暖一人而已,可这被优待的人却从始至终都不把他当一回事。
魏曳霖走的时候,身后的人还在安静地睡着,不过单薄的胳膊被一件稍微厚实的外套盖着。
等舒清暖醒过来,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她准备离开医务室的时候,正要下班的校医指了指桌上的一罐保温杯,拦住了她,“咯,你走的时候把它也带走吧”
舒清暖看着有些女气的保温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杯子,只不过她的杯子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装着白开水的保温杯里,装满了红糖水,温热,暖乎乎的,冒着热气,舒清暖拿着杯子的手握紧,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她想到醒来时盖在身上的那件外套,原本的疑惑也有了答案。
说实话,舒清暖心中是有些复杂的,她都已经这样对他了,他怎么还是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