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说法, 那女人是青楼的头牌, 被大人赎了身;
另有种说法,是左大人长安的妻子;
还有种说法就玄乎了, 说是洛阳第一美人, 陈南淮的妻子梅氏……
不信?
当日梅氏在杏花村酒楼前重伤小产, 左大人可是不眠不休两三日,又是抓恶贼, 又是请大夫,闹了个满城风雨。
不过,洛阳本就是座风光绮丽的城, 发生什么离奇香艳的事,都不奇怪。
……
屋里门窗紧闭,不透一丝风, 月光温柔地打在碧纱窗上,风吹动墙根栽种的凤尾竹,发出飒飒声响。
天虽闷热,盈袖还穿着夹的,腿上盖了块薄被,正坐在烛台跟前做刺绣。
她往手上抹了些润肤膏子,把一根红色丝线劈成了四股,默默地在黑色缎面上绣梅花。
回想当日,杜家两位太医及时救治了她,到第五天头上,身子见好,就从酒楼挪到了左府。
大夫说,若要将毒彻底清除,起码得两三个月,这段期间以调养身子为上,尽量别同房,若有了房事,务必做好避孕事宜。
其实不用交代,她也不会那么快和左良傅行鱼水之欢。
头一个,她还没有同陈南淮和离;
另一个,就是她自己的原因了。
怪的很,当时重病垂危,她可以不顾一切靠近他,如今好了,却有点抗拒,有时甚至刻意回避。好在他真的很忙,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倒能给她松口气的时间。
“姑娘,该喝药了。”
荷欢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盈袖的思绪。
“我最怕吃这劳什子了,每日都得喝两三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盈袖无奈笑笑,将香囊上的最后一个花瓣绣好,接过荷欢递来的瓷碗,深呼了口气,一饮而尽。
“要想好的快,就得按时喝。”
荷欢笑着递去碟蜜饯,嗔怪:“小月后一定要好生将养着,快别做绣活儿了,费眼睛。”
“闲着也是无聊。”
盈袖将垂落的黑发别在耳后,轻声问:“世清呢?回来没。”
“早着呢。”
荷欢坐在床边,替姑娘揉腿,笑道:“他一日五六趟地往杜府跑,。说来好笑,这老太爷见他一回,拿拐杖打一回,说了,决不让孙女嫁给杀人放火的小混混,可杜大爷却喜欢极了,这些日子经常下帖子,让世清陪他踏青饮酒,这不,今儿还带了咱家这个愣头青,去姚县置办药材去了,恐怕得两三日才能回来。”
盈袖吃了块蜜饯,莞尔:“世清脾气暴躁,若有这么个谨慎温和的岳丈,倒是桩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