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出燕明卿心中的煎熬,他强忍着心里的躁乱,竭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鱼连忙收了泪,将事情仔细说来,半点都不敢隐瞒,待听见是那个画扇动的手脚时,他才冷冷问道:“这个人,是谁?从前跟在心儿身边的贴身婢女呢?”
绿玉伏跪在地上,哽咽着答道:“是奴婢的错,之前跟着主子的采夏和浣春,这两日病了,奴婢担心主子身边没有人伺候,便做主派了这两个人过去,因主子不习惯出门有许多人跟着,今日便只有小鱼和画扇,翠烟留在了府中,没想到那画扇竟是心怀不轨,一切都是奴婢的错,疏忽大意了,请殿下责罚。”
她说着,便懊悔地痛哭起来,连连叩首不止,一下一下,青砖上都染了斑斑血迹,她额上更是怵目惊心。
燕明卿冷漠地望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制止,只是转头吩咐段成玉道:“去查查,这个画扇的来历。”
段成玉颔首:“是,属下这就去。”
段成玉才走,林白鹿便快步进来了,禀告道:“殿下,属下查到消息了。”
燕明卿神色一动,凤目紧紧盯着他:“说!”
林白鹿道:“那伙暗算郡主的贼人并未弃了马车,而是将马车一路驶到了玄武街那一带去了。”
“玄武街……”燕明卿皱起眉来,道:“那边是北市,他们想做什么?你派了人去追查了吗?”
林白鹿答道:“已派了燕山卫赶去了。”
闻言,燕明卿立即迈开步子往外走,林白鹿做事向来周到,夜雪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牵马的下人连忙双手奉上马鞭,燕明卿接过,翻身上马,一挥鞭子,夜雪迈开四蹄,顺着长街往前奔去。
……
玄武街在京师的北市,这里与朱雀街不同,多是民宅,鱼龙混杂,甚至比起朱雀街更加的繁华热闹,乃是出了名的三教九流之地,有茶楼酒肆,也有说书唱戏的,以及,秦楼楚馆一条街。
温楚瑜坐在茶楼的二楼,靠着栏杆听楼下的说书人吹牛,旁边是他的表兄,燕牧云。
今日燕牧云不知起了哪门子的兴,非要拉着他一道来听说书,温楚瑜之前婉拒了几次,这回终于是推脱不过,跟着来了,他听了一会儿,觉得这说书人讲得实在尔尔,不甚精彩,便索性自顾自喝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