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记者狗仔现在正四处寻找南浠的下落,试图把一向骄傲的小姑娘最不愿示人的伤疤公之于众,莫铮庭怎么放心留南浠一个人在家。
何况,还有一个原因,他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怕南浠反悔。
莫铮庭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心,即使低到只能靠情.欲才能留住她的尘埃,他也心甘情愿。
南浠看了眼已经恢复往常平静的莫铮庭,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没再争执。
晚上睡的是莫铮庭的卧室,男人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没有多余的动作,转身轻带上门。
南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在昏黄的光线,把自己埋入枕头,抱着曾和男人肌肤相亲的被子裹成一团。
换过新床单的被褥只有很淡的洗涤剂清香,她试图找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未果,略显烦躁地在枕头上翻来翻去,后来,摸到莫铮庭放在床头的书,这才稍微安下心。
是全英文的一本杂书。
南浠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仿佛隔着油墨清香的字迹,看到男人睡前安静看书的场景,一直焦躁的情绪开始沉静下来。
许久,有了一丝困意的南浠调暗灯,枕着那本书,把自己裹进柔.软的被子,闭眼睡觉。
终于没再失眠,而且睡得难得踏实。
莫铮庭静默地守在门外,隔着细细的门缝看到陷入浅眠的少女,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时针在他身后的墙上安静流逝,他看了很久,直到确信南浠已经进入沉睡,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到床边,小心而极其温柔地,抚摸上少女瘦到愈发尖尖的下巴。
“浠浠,”微光映出男人盛满心疼的淡眸,无人知晓的告白在他心底缓慢流淌,“你不知道,是我离不开你。”
我会治好你的腿,不管有多难,但你知道吗?你是我这辈子的,无药可医。
月光在窗外无限拉长,投射出一道几近静止的身影,很长一段时间,莫铮庭眷恋地看着南浠,不舍得入睡,直到被他握着的手指很轻地动了下,他才倏然惊醒,略带狼狈地离开卧室。
被人发现自己像个偷窥狂一样的守在这总归是难堪的,尤其是,他心爱的姑娘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他。
莫铮庭压下眼底的苦涩,带上门,开始整理之前从南浠家匆忙收拾的衣物。
当时收拾得着急,没细看,这会儿一件件摆好,才发现里面还卷着一堆各种各样的内衣,颜色和款式风情各异,似还带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淡香。
他没好意思细看,分类放在专为南浠准备的衣帽间后,继续整理剩下的瓶瓶罐罐。
女孩子的护肤品远比内衣还要缤纷,莫铮庭按照上面为数不多的英文注释,分清功能后,按照瓶子大小一一排好,即将收拾完时,指尖倏地一顿——这个他唯一认识的标识,正是南浠曾经问他要过链接的洗发水。
只剩下了小半瓶,说明主人一直在用它。
莫铮庭一直隐忍的情.愫再度搅起波澜,喉咙有些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