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被皮开肉绽地揍过一次以后,再没敢在继母要他看着发烧的弟弟或者妹妹时,打过一次盹,照顾生病的弟弟妹妹也逐渐地驾轻就熟。

他知道像是这种电子温度计得在小孩儿腋下没出汗的情况下量了才最准确。

乔安年用手机照明,去了趟洗手间。

贺南楼听见水声,睁开了眼,他的眼底一片冷意。

乔安年是想要用水将他泼醒,还是想要将他从床上拽下,把他的脑袋摁在水盆里,看着他痛苦挣扎,他在边上哈哈大笑?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足以贺南楼在脑海里绞杀乔安年无数次。

水声停了。

贺南楼重新闭上了眼。

优秀的猎人总是以猎物出现。贺南楼不介意自己当一回饵,只要能够将猎物绞杀。

他现在跟乔安年体力悬殊,他必须要保证自己一击即中。

乔安年手里拿着打湿的毛巾,重新在床边坐下。

贺南楼一只手紧握着剪刀,他如同蛰伏在黑暗当中的野兽,随时准备用他的剪刀,让乔安年这个蹩脚的猎人见血。

乔安年抬起小孩儿的手臂。

贺南楼握着剪刀的手臂发力,果然,乔安年是想要将他拖下床,将他的脑袋摁在水池里。

“阿,阿嚏——阿嚏——”

鼻子忽然痒得厉害,乔安年赶紧松开了小团子的手,怕把小孩儿吵醒,捂住嘴鼻,打了好几个喷嚏。

乔安年忽然转过身,贺南楼错失出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