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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举动自然是惹到陆息大怒,免不了又一顿鞭笞。腿伤治到一半,他再不肯配合,就连陆息用鞭子在他脊背上抽出的鞭伤,他也再不肯好生涂药,更别提依照陆息的教导修习,提升修为。

他的修为便是在这一刻停滞的。

邵云程在陆息的扶持之下在铜临山愈发如鱼得水,铜临山内关于他的谣言也是愈发的多,陆息置之不理,他视而不见。

他在轮椅上坐了小半年,待到十七,他悟出一门功法用以支撑他平日里双腿的行走,他砸毁轮椅,在朔雪居设下结界,任何人不可进入。治标不治本,只是每到阴雨天气他的腿疾便会发作。

也好,疼痛会使得他永远的记住仇恨。

在能够稳定行走之后,他于某个月色皎洁的离开铜临,结果便是天罚发作,他遇见一伙匪徒,被人关在密室之内割腕取血。

陆息说:他永远也离开不了铜临山,他的命是和万山界栓在一起的。

也许他说得对。

不被祝福的诞生,赐予诅咒惩戒的躯体,他这一辈子也无法逃开他的宿命。

十七岁过后,他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再也无法接受旁人的靠近。

所以,他一开始抗拒她,更是不止一次的怀疑许悠悠,怀疑她的接近带有目的。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切与好意,人,总是会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的,譬如陆息,譬如邵云程,譬如那些匪徒。

许悠悠,只有她和他们不一样。

故而他曾不止一次向她索要承诺,承诺她不会欺骗,不会背叛他,她现在已经成为了他心里的一根弦。

倘若真有一天,许悠悠违背了她的诺言,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她,杀掉所有伤害过他的人。

“确实没有痊愈。”裴栖寒听见自己的声音,他近乎痴迷地盯着她瞧,享受着她眸中令他愉悦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