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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貌诱君 独歌令 968 字 2022-11-28

年少时,当别家普通孩童贪玩闹着不想去私塾读书时,他的族人因没钱送他去上私塾,一家子十几口人挤在三间破房内连夜做针线活,就为了给他买晚上读书用的煤油。

他那善良了一辈子的母亲险些熬瞎了眼,才三十出头灼灼的年纪,视物时总是眯着眼,本应得到世人的同情,然,只因家里穷没钱治眼睛,反而屡次被街坊邻居嘲笑是“活瞎子”。

人穷被人欺。这五个字眼如刺般穿插了他整个幼年。

在那时他便暗暗发誓,长大后他定要考取功名,不惜一切手段为母亲和族人重新获得身为皇族应有的尊荣。

什么“君子喻于义“,“君子谋道不谋食”这些酸腐的道德枷锁若他全部在意,那谁还会为他的家人谋求身为人最基本的尊严?

没有!

一个人都不会有!

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

你不去争取,就无人替你争取!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遵从那些仿若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繁文缛节?

既然天不给他活路,那他就闯出一条路。

谁挡他的路,他就杀谁!至于道义,他不想去想,或者他不愿去想。

忆及此,柳时明攥紧的手缓缓松了。

他强敛住胸腹内翻涌的对世道不公而生出的怨怼,无视韩暮的讥笑,义无反顾的快步离去。

任道非见柳时明走了,仓惶的朝韩暮一拱手算是告辞,推开房门尾随柳时明离去了。

屋中静默的闻针可落,韩暮视线透过洞开的房门不知落在什么地方,久久没回神。

直到倌倌从帘子后转出,走到他跟前,他还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