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碧垂着眼,礼服的束胸勒得她呼吸困难,虽然她的理智跟她说,好好解释,一定要好好解释,但她的情感却控住不住自己说出的话,她该怎么说,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她不想他那么辛苦?或者干脆跟他说,这是他们家欠他的,用一千五百万也还不清?
她的个性太倔强,太倔强了。
她感觉得到头顶的目光似要穿透她虚弱的外表,直视她的灵魂。
“段如碧,抬起头。”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
段如碧心头一颤。
“那我问,你答。”
见她不动,他继续说。
“对方是谁?”
“袁召,这是我们家的事,在警察调查清楚之前,我不想多说。”
“你早就知道这不仅仅是你们家的事。”
段如碧一直盯着大理石地砖上奇妙的纹理,这上面如迷雾般的图纹令她不由想起那一年的冬天,她单方面分手离开前的那一天,他们看了场电影,在外面吃了顿晚餐,那家店叫什么名字她已经为忘了,但她还记得店里的地砖也有一块块黑白交错的纹路,她盯着那些纹路出了神,根本不记得他在跟她说什么,她满心只想着她离开后,他会是什么表情,甚至带着恶意幻想他丢脸羞辱,恼羞成怒的模样。
但那时候,她离开后,他真正的情绪不是羞辱、难堪,而是无止境的痛苦、悲伤。